死亡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可能只有死掉的人才知道。
沈清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死亡,鲜血从伤口涌出,身体开始发冷,视线开始模糊。
五感消失,她最后看到的是沈珊珊憎恨的眼神。
到底在憎恨什么啊,这些债她已经用一辈子去还了,就连这条命都给了她们,还有什么可恨的呢。
身体冷得很,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河水,比起失血,沈清竹说不清到底哪一种更难受。
她只知道,有一个温暖的身体将她抱住。
那是她二十几年来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沈清竹睁眼,只模糊的看到个人影,似乎是个男人。
黑暗铺天盖地的笼罩了她,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她为何在水里,而不是祭台上。
沈清竹死在祭台,二十一世纪的人死在玄乎的祭台上,也是可笑到让人笑不出来。
她的死是为了让另一个人活命,沈珊珊有没有继续活下去沈清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死了。
然后她又活了。
睁开眼是昏暗的烛光,沈清竹头疼得很,那是落水后的高热。
她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被子算不上厚却还能保暖,可绕是如此,沈清竹还是浑身发冷。
这不是祭台,更不是沈家,她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一件事,她应该是赶上了如今最火热的事情——穿越。
真好啊,她来了一个没有沈家人的地方,没有那些挖她的肾抽她的血,甚至拿掉她的子宫让她永远也无法做母亲的人。
她用一生还了老一辈人的债,终于解脱了。
沈清竹忍不住低声的笑了,太大的惊喜,让她没有注意到烛光下的人。
江恒抱着孩子的手一抖,差点把睡着了的儿子扔下去,有些惊悚的看着沈清竹。
准确说他看的是他媳妇宋莲花。
他们成亲七年,他从来都没见过她笑得如此的癫狂。
沈清竹笑了个痛快,这才抵着生疼的脑袋,看到了一边抱着孩子的男人。
一个男人,半夜三更抱着一个孩子在自己屋里面,又是这么个环境……能够做到这样的,也就那么几种关系,沈清竹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来。
“我知道我这么问有点不合适,但……你是哪位?”
沈清竹没有半点这具身子的记忆,这也是好事,她总不会活成别人的样子。
“你问我是谁?”江恒似乎有些恼,“宋莲花,我已经不管你了,不需要玩儿这些手段。”
“你是我丈夫?”沈清竹看着他怀里的孩子,试探道,“果然是了,那么我也得告诉你:很遗憾,你的妻子已经死了。”
“你在告诉我现在坐在我面前说话的是鬼?”
江恒本来对宋莲花是有愧疚的,他为了掩盖身份娶了她,她不满意婚后的生活他也纵着,几度容忍下来,哪怕他绿帽满天飞,他也是不管了。
好歹儿子是自己亲生的,他也算是留后了。
“坐在你面前的是人,但不是你媳妇,你媳妇已经死了,我是旁的人。”沈清竹斟酌了一下,“借尸还魂,你该是知道的。”
看这个环境和穿着,沈清竹确定这是个愚昧的时代,所以只能用借尸还魂来解释。
借尸还魂,这种事情是邪术,江恒曾经见过有人施法,可结果死人就是死人。
“你和你的妻子都有这么大的儿子了,难道还看不出我现在是不是你的妻子?”
沈清竹这话江恒反驳不了,纵使他们没有感情,但宋莲花是他的女人,七年下来总归是熟悉了。
宋莲花没有这种气质,甚至说不出这么干净的话。
她总是骂骂咧咧的,哪怕在床上都要骂人,根本不会这样好好说话。
“你是谁?”
江恒把怀里的儿子放在炕上,给他盖好被子,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
“沈清竹。”
沈清竹,这种文雅的名字不是山沟沟有的,更不是宋莲花能够编出来的。
江恒的眼神逐渐危险,他掀开沈清竹的被子,接着tuō_guāng她的衣服,然后从脸开始细细的往下摸。
最暧昧的动作,他却办得没有半点情意。
沈清竹觉得这人不简单,他从脸查到脚,就是为了证明她不是假扮的。
但这种条件下的穷苦人,能想到易容代替这样的事情?
江恒把沈清竹从头到脚摸了个遍,手上的感觉告诉他这就是宋莲花——毕竟是七年的夫妻,还不至于分不清楚。
况且他现在还有什么可紧张的,都八年了,若真有人摸过来,直接杀了他便是了,又怎么会潜伏在他身边。
取代的还是形同陌生人的宋莲花。
沈清竹头疼得厉害,却还是一脸平静的任江恒摸了个遍。
她现在就是这个人的媳妇了,在这个时代,没那么容易和离,就算真的离了,一个女人要活下去,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与其让千人睡万人上的,倒不如只面对一个男人。
说到底,她也不是什么干净人。
等宋恒收手,沈清竹拢了拢衣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穿,索性也不管了,直接盖被子。
“摸完了?确定我这具身子就是你媳妇了?”
江恒看着沈清竹,这张脸是真的,身上的痕也是真的,身子更是他认识的那个。
可这人就不是宋莲花。
宋莲花没有这么聪明,她也没有……
这么悲凉。
仿佛是经历了人生最绝望的事情之后,破罐子破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