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哒!”不等王知牧开口,夏芒已满心雀跃地笑了起来。
似乎对下头那热闹已惦念许久。
莫辞笑着点头:“去罢。”
“那我们去啦!”
夏芒笑得眼儿弯弯,见王知牧犹犹豫豫的,干脆一把拽上他:“走走走……”
“那、那公子有事记得叫我!”王知牧又不放心地对莫辞喊了声。
两人倒是义气,还特地叫了旁的小厮一起下了船。
见他们走远,莫辞才将另一只酒杯递给了江予初。
两人平举手肘,示意同那说贺词的人儿碰杯:“多谢吉言。”
“愿新人:合卺嘉盟缔百年。”
“祝你们此生同富贵,比翼共双飞。”
“夫妻相敬,永结同心……”
“……”
“……”
两人那酒刚刚下肚,几个热情些的也开始簇拥而来敬酒。
想是带动了气氛,原本只是想凑个热闹的,禁不住心里那欢喜也跟着一一入了席。
“在下粗笨,不懂那些好听的话,就祝你们早生贵子,多福多寿……”
“哈哈哈……”
“来来来,敬新人……”
喜船往席间众人一一行过,酒肉香醇,四处都是炮竹、杯盏相碰之声。
上游见那席面愈发满座,便急忙招呼着酒楼里端出早已备好的膳食,在席面源头处,将托盘、碗碟轻轻放了。
顺着水流,一一送到宾客手边。
夜幕笼垂,今夜这清水河远比往常的夜市、烟都的繁昌街道更为喧闹沸腾……
……
待众宾客一一散了,已是临近鸡鸣更时。
也不知吃了多少酒,莫辞早已是一身浓重的酒气,搭着江予初的肩踉踉跄跄回了船舱。
“你还好吗?”江予初将他扶着坐上床榻,关切地问道。
莫辞趁势两手拢上她后颈,眼帘半懒地凝着她,“要娘子亲亲才好。”
江予初:“……”
她正一时语塞,莫辞忽的就缩回手坐正了,直直凝着前头。
江予初滞了滞,回眸。
是那俩嬷嬷来了。
莫辞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仍是那副一本正经的姿态。
江予初:“……”
这人前人后还两幅面孔呢。
嬷嬷喜笑盈盈地端了那案台上原就备下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走上前来。
抓着满满几掌往榻上掷去,一面说着恭贺之词:
“百年好合……”
“大吉大利……”
“早生贵子……”
“多福多寿……”
莫辞缓缓敛眸,眼光却是已然转向了她,唇角匿笑,指尖偷偷揪着她衣袖,一步步想要试探些什么。
“合卺交杯,永以为好。”
那位嬷嬷才铺了床转身去了,另一位嬷嬷又将红绳牵着的两只鸢尾杯酒送了来。
莫辞心一颤,急急缩了手。
滞了半刻,同她一齐取了那合卺酒杯,一饮而尽。
“礼成——”
一声落定,算是不枉今日辛苦一场。
莫辞轻轻挥手:“辛苦嬷嬷,去领赏罢。”
“谢公子,谢夫人……”
两位嬷嬷又连声笑着说了好些恭贺之词,才缓缓去了。
余留喜庆一片的那对璧人。
烛火微漾,暖了两人眉眼。
“阿尧。”
莫辞头一歪正想靠上她的肩,哪知她忽的起了身,闹得莫辞扑了个空。
“我好饿,这会子能不能吃东西了。”江予初本想卸了那沉重的发冠,怎奈牵扯太多,一时半会倒是取不下来了,便又只得放弃那念头去了茶案前,可上头都是些甜糕。
莫辞:“……”
“知道你拘着规矩不敢吃,方才我叫夏芒去备了些旁的,待会就送来。”
莫辞笑着上前,拉着她转身去了梳妆台前:“先把冠摘下来,顶了这许久,累得很罢。”
江予初低低嗯了声,对着铜镜一一卸下琳琅金簪凤钗。
乌发如绸散下腰间,绕着她的几分淡香。
莫辞替她拢了拢那长发,取了发带替她系了个结。
而后顺势缓缓躬身环上她,下颌趁上她的肩。
目光灼灼凝上镜中人儿的眉眼:“阿尧。”
“嗯?”
“今儿你高兴吗?”
江予初深深看了他一眼,“那,阿辞高兴吗。”
“如今外头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娘子了,我自然是高兴。”莫辞紧紧拥着她。
江予初跟着笑了笑。
“咚咚。”
“殿下、王妃歇下了吗?”是夏芒的声音。
这家伙总算学会了叩门,也终于学会了听着里头应了“进”才推了门。
夏芒乐呵呵地将食盒里的膳食一一摆放好后又拱手笑道:“祝两位主儿螽斯衍庆,相亲相爱。”
莫辞心里欢喜:“今儿这差事办得好,传令下去,通通赏俸一年。这就带着其他兄弟去领赏罢,不必值守了。”
“谢殿下,谢王妃!”夏芒笑得合不上嘴,出了船舱后竟又哼起小曲儿来。
这些日难得听她说饿,莫辞连连给她添了好些菜。
“好吃吗?”
江予初垂着眼帘点头,温顺得如同兔儿。
“我见你每每吃了鹿肉都要喝云雾茶,特地给你备了。”
莫辞又将茶杯往她手边送了送。
江予初不过看了半眼,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向了碗里的菜肴。
“饿坏了吧。”莫辞笑得满眼星辰。
江予初道:“饿了一天,那酒烧得慌。可你们大煜规矩太多了,我怕吃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