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比算不清的帐!
云月川头痛的扶着额头,念叨着天上的华清小老儿最好开开眼,别损了他好不容易积攒的那么点功德,毕竟,虽然插手了人间的事,但好歹也救下了这倒霉小狐狸一命。
“当时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念及死前都未曾去过月盈山,便不知中了什么魔障般,鬼使神差的一路往西边逃,想在临死之前看一眼月盈树的样子。”白衣小孩吧嗒着嘴“没想到真的让我看到了!还让我遇到掌管世间姻缘的神仙!”
黎珀仰头看着云月川,“月神大人,谢谢您救了我。我听了您很多的故事,您……您是我最崇拜的神!”
云月川蹲在身,大手揉了揉黎珀温热的小脑袋,任其乌黑柔暖的发丝夹杂在手指间。
“大仇得报,你还有什么心愿?”
“还有一个,大人要帮我完成嘛?”
权当做好事积功德,送佛送到西好吧!
“但说无妨,若不是什么难事我必定相助。”云月川缓缓道。
“请大人让我留在您身边!”
透过黎珀看向云月川,是满脸的错愕。的确是他一个人度过了漫长而无聊的日子,也的确因为傻狐狸,他体验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最惊险刺激的几天,但乍见之欢从来都不是长久之计,他是月神,再清楚不过。
“对不起,我没办法!”云月川摇头,“好好修炼,好好享受人间。月盈山的日子没你想的那么有趣。”
“月神大人,请您再想想办法!”黎珀的头垂得更低,“能不能请您,再想想办法!”
“你...”
云月川自问什么花招都能接招拆招,唯独害怕遇到固执不讲理的。几千年的话本姻缘,无论试过多少次都会败下阵来。
“月神大人这是同意了吗?”黎珀见云月川闷头不语,黎珀可以帮大人积累善缘祝您早日回到天空台。
云月川依旧不说话!
“大人。”黎珀急声道。
“我有一个条件!”
黎珀抬头
“我曾在九重天见识过人间百种风光,最从未真正在这世间走一遭。若你能带我走遍这人间八景,我便允了你在我身边修炼!”
“一言为定”
“哎,你怎么不问我想去哪里?万一....”
“放心,包君满意。”
“你这狐狸....”
三百年后....
遥望远山,青衫少年枕于树旁,时而摇晃头顶的树,簌簌而下的花瓣落了树下的白衣少年一身。而他不以为意,酒盅舀起白釉畋瓷里的清酒放在鼻间嗅了嗅,又咂了一口在唇齿间。
“再摇些桂花花瓣给我。”
一阵树影沙沙作响
“够了吗?”
“尚可。”
“再来一些?”
“可”
树影声有些大。
“哎!够了够了!”
白衣少年专心致志,将落在酒坛里的桂花拌匀,终于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月光莹华悦其双眸,荡漾着淡紫的光,温润有余,美而不妖。
若说妖孽,也该是那树上青衫人。
可偏偏造化弄人,白衣为狐,青衫为仙。由此看来这面相妖与不妖,实在无甚要紧。
三百年很快,当年的狐狸黎珀也化成了人身,身上的伤尽数不见,闲来无事做起了酿假酒的勾当。
这自然是云月川的一派胡言,一个不正经的神仙是不会承认一个狐妖比他正经的。
云月川斜靠在树橼上,双眼梦寐,嘴角不知哼着哪处的人间小调。正巧月圆而中,树上的果子刚好熟透,圆硕饱满。黎珀的头无端挨了两个爆栗,他也不恼。他知道云月川怕痒,悄mī_mī变出狐狸尾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错了错了!”
扑通一声巨响,黎珀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要走了。”云月川躺在桂花堆里。
“不是还有三百年?”
“华清说我功德修的不错,可以提前回天空台,天帝也允了。”他侧过头看着黎珀的背影,“还是要谢谢你,替我修了功德,又赔了我三百年。”
“不客气。”
“你倒也一点都不客套”。云月川笑道,忽而认真起来:“小狐狸,你转过来看着我!”
黎珀听话的转了过来,只是背着月光,看不清表情。
而他,目光灼灼一瞬,调笑不变。
“当年我救你一命,你答应带我游历人间八景,如今酒楼、茶肆、名山、胜水都去了。尚有六处,可怎么办是好?”
“你还想去哪里,我都依你。赌坊如何?”
“有损功德。”
“佛寺道场”
“同侪太多”
“勾栏洋场”
“咳咳,不近女色。”
“那不如跟我回狐狸洞吧?”
云月川一愣“你那狐狸洞有什么?”
“没什么!。”黎珀想说些什么,终究没说出口,只问道:“我们还能再见吗?”
“月盈树还在,我就会回来。”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哎,我说,这人间的女儿红十八年才算的尚是佳饮。你这桂花酿反反复复这么多道工序,是要酿多久可成上品?”云月川问黎珀。
“我也不知道。”黎珀小心翼翼将酒盖盖好,埋进月盈树下。“我想,你下次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喝了。”
“要是我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