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管家先生上来关灯的时候却看到了小小一团的路安然蜷缩着靠着书房的门坐在。
路安然迷迷瞪瞪地半睁着眸子，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
“我们先起来回房间好不好？坐在这儿会着凉的，怎么这么困，在走廊边上就睡着了。”老管家爱怜地看着路安然，他是打心底里把路安然当做孙女一般看待。
路安然此刻还迷迷糊糊着呢，只能随意地“嗯”了一声，然后轻飘飘地由着老管家牵着到了自己的房间。
与此同时。
淮起清冷的五官上落满了汗水，身着的黑色毛衣也早已被汗水打湿黏嗒在身上，就像是一匹孤狼，始终保持着他的战斗状态。
但是那隐隐颤抖的身子，却又像是在表现着那微不可见的恐惧和不安。
“喘……要喘不过气了……”
淮起的嗓音像是被人紧紧地掐着喉咙，一字一句都包含在极度的痛苦当中。
栾黔只是静静地看着淮起濒临绝望的表情，依旧不为所动。
“向我描述，你所见到过的画面。”
“水……绳子……鼻腔……耳朵……嗓子……都是水……漫过头顶了……他……他在看着我……他……在盯着我看……”
栾黔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凝白的指节交错之间，淮起的眉心渐渐地不似原先那么紧凑。
淮起轻轻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艰难地缓缓地抬了抬自己的眼皮，几秒后才彻底适应了这里的光线。
栾黔“啪嗒”一声合上自己的怀表，促狭的长眸漫不经心地缓缓眨动。
“好好休息一下。”栾黔的声音永远带着他独有的那份蛊惑人心的魔力，一点一点，牵引着你……走向深渊……
淮起接过栾黔递来的纸巾，紧紧地攥在手中，眼底的阴狠和凶残还未完全隐匿，内心所有的痛苦，被打破的希冀，失望，绝望全都在顷刻间侵蚀着他的理智。
“有时候还真是好奇，你和他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恶魔。”
淮起微微恢复了些力气，扯了扯唇角有些嘲讽地看了眼正在收拾自己的书房的栾黔。
栾黔收拾书架的动作没有片刻停歇，语气是一派的温柔衿贵，“蠢材和天才之间不需要做任何的比较，不过你的这个问题确实是值得我去深思，究竟真正的恶魔是什么样的呢？”
栾黔轻轻地勾着自己的唇角，灿金色的眸子里却没有丝毫温度，西装外套里隐隐露出的怀表链子，在昏暗的灯管下折射着冰冷的金属光芒。
“无所谓，只是好奇而已，也不一定要有什么样的答案，我先走了。”淮起耸了耸肩，拿起自己的双肩包单肩披在身上。
“慢走不送。”栾黔的声音依旧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淮起看了眼正踩在一张小凳子上给书籍分类的栾黔的背影，眼底晦涩不明。
“栾黔，你最近真的变化很大。”
栾黔闻言，拿着书的指尖微微一顿，转眸看向淮起。
“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