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君铭睿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准确的说是两位。
宣正帝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以前参与夺嫡失败被贬来皇陵的六皇子君绍伟和他的夫人袁氏。
他们是戴罪之身,与那些守皇陵的兵将不同。
每日除了清修外,有时还要辛苦劳作。
因此,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两鬓斑白,已显老态。
君铭睿的个性不可能和人聊的起来,但夏听书是个话痨。
“六皇子……”夏听书开口。
“睿王妃还是叫罪臣君六吧。”这里的人都这么叫他,他也习惯了。
君绍伟不卑不亢道。
“一样啦”夏听书觉得叫什么都无所谓,关键是看心态。
“你当初是想助谁登基的?”夏听书八卦。
“罪臣的四哥,当年罪臣与四哥关系最好。”所以才选择了他。
君绍伟脸上的表情倒是没什么不快,大方的回道。
“你们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一般被贬来皇陵的罪人遇到来祭奠亡灵的皇族都不会自讨没趣的往前凑。
君绍伟夫妇来见君铭睿想必是有什么事情。
“是不是想跟我们回京城?”夏听书这话问的突兀。
君绍伟愣了一下,袁氏脸上的表情也僵了一瞬。
“睿王妃误会了。”君绍伟失笑道:“内人以前跟永康王妃是闺中密友,关系很是亲密,这次听说睿王带着王妃来祭奠永康王妃,就想着来看看故人之子。”
一般人听到夏听书的话第一时间都会觉得是侮辱讽刺,这君绍伟倒是表现的很坦荡。
夏听书看了看旁边温婉娴静,隐约还有年轻时风采的袁氏。
“你与和皇上争皇位的四皇子关系好,你夫人又和皇上嫡亲弟弟的媳妇儿是闺蜜。”夏听书看向君绍伟。
“你们皇家的关系怎么这么乱?”夏听书到现在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网都不是很清楚。
“好在现在永康王妃埋在这里,你们朝夕相处的也算长相厮守了。”夏听书又对满头黑线的袁氏道。
夏听书暗想她是不是又用错了词?
反正意思也差不多!
她还是不较真儿了。”
君绍伟对夏听书时不时的蹦出一句意外之语表示很有意思。
他觉得应该是夏听书太小的缘故,所以才会如此耿直,也对皇家错综复杂的关系不甚清楚。
有夏听书在,三人聊的倒是很投机。
坐了有半个多时辰,君绍伟带着袁氏离开,夏听书跟出门很是热情的来了一句:“记得有空常来坐啊!”
这满满的村妇送客的味道令君绍伟身子晃了一下。
这睿王妃真是……好特别!
永康王妃祭日,夏听书倒是起了个大早。
梳洗完毕,本该饿着肚子的夏听书把自己喂的饱饱的。
后面还不知有多少的礼节在等着她,她要攒够劲儿等着……投机取巧!
皇陵太大,他们走了不近的路才来到永康王妃墓前。
夏听书看着眼前令她感觉到一丝不舒服的华丽陵墓,眼睛微微眯了眯。
仪式开始,因为是“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所以过程比较繁杂。
夏听书能简则简,把李陵寝官看的一愣一愣的。
长长的祭文她给精简成了几句话,三跪九叩倒是按流程走的,只不过是君铭睿代她完成的。
君铭睿可不敢让她跪自己的母妃,虽说他母妃已经死了,但保不齐再整个异象出来,到时候他母妃再尸骨无存怎么办?
到了烧香的环节,夏听书随意拿着三柱香往墓碑前的香炉里一插……
一阵风吹过,众人集体愣住。
夏听书插的三柱香从中间……断了!!
在古代这可是大忌,说明夏听书不祥或是永康王妃不承认她的身份。
君铭睿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
在这丫头身上发生什么诡异的事他都不会意外!
夏听书无所谓的又点燃了三柱香,这次她把香交给了君铭睿。
君铭睿接过替她把香插到了香炉里。
李陵寝官等守陵人看的目瞪口呆。
这俩人是不是也太默契了?
一个祭祀态度散漫。
一个纵着媳妇儿对亲娘不敬,遇到繁琐的事自己往上顶。
连香断这种离奇怪异的事都能合力揭过去。
你们俩确定不是来让永康王妃死不瞑目的?
“想说什么就直说。”君铭睿倒了一杯茶,看着从祭祀回来就一直用诡异目光看着自己的夏听书道。
“如果本姑娘把你娘的坟挖了,你会不会拿刀砍了我?”
夏听书好纠结。
她要是不理会吧,弄不清楚她又睡不着觉。
她要是真去挖人家亲娘的坟,这家伙会不会跟她翻脸?
她可打不过这克星。
君铭睿拿着茶杯的手顿住。
“说清楚。”这丫头可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种话。
“你娘的陵墓不同寻常,很古怪!”
夏听书觉得还是和他说清楚比较好。
最好是能让他自己去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