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咱们也该出发了。”
皇后打头,众妃嫁鱼贯而出,往中和殿而去。一进去就看到退去了襁褓的龙凤胎并排躺在矮榻上,难得地没有睡,萧耀拿着个拨浪鼓逗弄着。圆圆只是瞪大着眼看着,团团却不老实,不但头转来转去地将汗巾子移跑了,胖乎乎的小手也跟着高高抬起,又因抓不到,气得小脸通红,嘴里哼哼唧唧,口水都流成河了。
胡梨见了,顾不得行礼,拿出帕子先帮团团擦口气,才对萧耀没好气道:“皇上,团团还小呢,您看您,把他逗出一身汗了,这要是被冷风一吹受寒了怎么办?”
行完礼的众女皆是瞪大了眼看着胡梨,特别是淑妃那瞪大的眼满满是不可思议。而萧耀的反应更是让她们露出见了鬼似的表情来。
史见萧耀摸了摸鼻子,将拨浪鼓偷偷放在身后,弯腰探向团团的后背,抱了起来,“还真出汗了,这小子,脾气可真倔,明明拿不到就是不肯放弃。不过,这精气劲头好,累红了脸也不哭不闹的,以后是个能吃苦的。”
胡梨从乳母手里接过汗巾子隔在团团的背后,低声反驳道:“团团本就是个不喜欢哭的,您什么时候见他哭过,不哭就要吃苦,您这是什么逻辑?”
萧耀笑了笑,不说话,“时辰不早,咱们该去保和殿了。将二皇子给乳母抱着吧,你这样不方便抱孩子。”
不用萧耀说胡梨也明白,今天她一身珠玉自己能走稳都不错了,怎么能抱孩子呢?
被外头的冷风一吹,淑妃才回过神来,刚才皇上抱了二皇子,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大皇子长到现在皇上还没抱过一次吧。同是皇子,皇上怎么能这样偏心呢?
保和殿里,胡梨跟在皇后身后在众人的恭迎声里走到最前后,然后地内侍的引领下走到左首第一个座位上,胡梨看了看引路的内侍,又看了眼上首的萧耀,得了首肯才坐下。却听到身侧变粗的呼吸和磨牙的声音,眼角扫过淑妃那青色的脸,撇了撇嘴,这下可彻底把淑妃给得罪了,也不知道萧耀在搞什么鬼。
刚坐好,就见兵部尚书起身走到大殿正当中,朗声道:“皇上,臣有本凑。”
四下一片寂静,知情的皆抚须不语,不知情的便瞪大了眼,这又不是金銮殿,尚书大人是要干什么?
“爱卿直言。”
“皇上,西蜀急报,平西王世子出不去七日前斩朵思王于莫渡岭,掳获朵思将士二千余人。值二皇子三公主白日之喜,驿站八百里加急送到,臣恭贺皇上,恭贺二皇上三公主,天佑我大周啊。”
萧耀放声大笑,起身道:“朵思狼子野心,屡犯我边境,幸得平西王父子英勇,守我西蜀边境二十余年,保我西南安稳,功在社稷。十五年前有平西王斩杀朵思王,今又有世子斩杀朵思王,虎父无犬子,朕甚喜。众爱卿,与朕同举杯,为大周贺,为西蜀贺,为平西王父子贺。为我西蜀将士贺。”
众大臣,不管是早知情的还是刚得知的,皆是一脸兴奋,高声道:“恭贺皇上,恭贺二皇子三公主,恭贺平西王,恭贺平西王世子。”
胡梨眼里闪过惊喜,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惊喜。斩杀敌军首领啊朵思王一死,西蜀又有十年安稳日子了。
萧耀看着胡梨一脸与有荣焉的笑,眼里满是柔情和欣慰。他也是武将出身,知道每一场战事的胜利有多难,更何况是对峙近二十年的老对手,胜,也许容易,可要斩下敌军首领,时机、谋略、战力,缺一不可。胡子昊,朕果然没看错你,你是天生的虎将,西蜀对你而言太小了。
“传朕旨意,平西王父子退朵思,斩朵思王,保我西蜀安宁,赏黄金千两。晋贤妃为贵妃,赐黄金百两。封二皇子为豫亲王,封三公主为福禧公主。”
萧耀声音一停,四下皆静。
胡梨转头四顾,皇后一脸懵,淑妃一脸呆滞。而对面的大臣,坐在首位的几个皆是毫无表情,往后看,有些一脸无所谓,有些微微皱眉。
胡梨起身走到大殿正中,屈膝行礼道:“臣妾代父兄谢皇上赏赐。皇上赏臣妾的,臣妾受父兄庇护,臣妾就厚颜受了。三公主身子弱,福禧这封号臣妾听着极好,福康寿禧,臣妾代三公主也谢过皇上了。只是,二皇子这豫亲王位,臣妾还请皇上收回。臣妾父兄虽说是立了功,可守卫西蜀就是他们职责,他们做得好,皇上高兴,不但赏了他们还赏了臣妾和三公主,一功三赏,已经是过了,臣妾受着都有些惭愧,二皇子的赏赐您就收回去吧。臣妾希望二皇子以后能像您,像他外祖母和舅舅们一样,凭自己的本事为自己去挣功名。”
胡梨声音虽不是很大,却咬字清晰,听得几位大臣直点头。
萧耀见了也笑了,“好,爱妃有此志气,朕怎能不允,那二皇子的亲王位暂且收回,三公主加赏食邑三百顷。”
胡梨抿嘴一笑,屈膝谢过回了座位。
刚坐下,就见一人又站在了大殿正当中,高声道:“皇上,我朝天府之国,近年来风调雨顺,良田满仓,可朵思今年却频频受灾,所以才起意攻打西蜀,如今,朵思王已伏诛,可朵思子民无辜,还请皇上下旨救助朵思渡过难关。”
胡梨“砰”地一下站起,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出来的老头子,这人莫不是疯傻了吧,救济朵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