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道咒法产生的白芒尚未盖我的眼睛的时候,那血红的漩涡中猛地冲我们飞射出几道锁链。
糟糕,糟糕。
我觉得要是在不快点,那个锁链就会生生套住我,把我扯进那个红色的巨大漩涡里面。
左右扑蹬了好几遭,夜浔似乎也知道事态转变,突然手臂往前一甩,大力将我拖进了晃着耀眼白光的结界。
白光散尽,落地之处不是皇城之中的某处,更不是驿站正厅门外的小院。
我们,回了幽冥。
“镇灵符启动的结界不能轻易破解,我只能随便凭空撕裂出一个空间,没想到就回了幽冥。”
夜浔这厮果然还是那个好大喜功的鬼,刚才那传音而来的话,明里是谦虚暗里是嘚瑟。
估摸着他要是在术法手段上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应该就是“高处不胜寒,无人懂我独孤求败之感吧”!
我转过脸,背地里暗暗翻了他个白眼:“你怎么做到?”
“什么?”夜浔表示不解。
我双手一环抱,慢悠悠地往鬼市那边飘,只有穿过热闹嘈杂的鬼市,才能到得了通幽桥进入帝君殿复命。
“你一只小黑无常鬼,是怎么能做到在乱葬岗斩杀妖魂,在镇灵符里面撕裂空间的?还有,你到底是谁?”
虽然我心知肚明这说的完全就是废话,夜浔的能力我有目共睹。
只是,在这怪事不断的几天,他所爆发出来的深厚功法,以及超乎我们同阶小鬼的睿智谋算,都在一点一点的提醒我,夜浔也有问题!
他并没有因为我突然严肃的问题而在态度上有任何可疑的转变,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容,沉吟了片刻,极其认真的总结。
“祖传绝学,恕不相授!”
我差点被气得吐血。
“至于身份”夜浔突然顿了顿,眼中一派深沉:“白大人不是一早就打听过,难不成还怀疑我?”
我被这话说得有心虚,不过既然被说破了,再尴尬也要哽着脖子不能露怯:“我才没有怀疑你!”
夜浔:“那便好。”
我:“我是怀疑你们!”
夜浔:“”
我突然想起件要紧的事:“对了,我在乱葬岗被困进血尸困进结界里面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夜浔皮笑肉不笑:“你还是不信我?”
我觉得他很死脑筋,索性换了个方式回答:“我那是关心你有没有遇到棘手的东西!”
夜浔不言,默默地将我看着,半晌,抿嘴一笑:“有,但是被我打死了!”
我一脸询问的表情:“这位公子你有什么事吗?”
他显然很是受用这种被同类羡慕嫉妒的感觉,一脸春我引到了林子里的一处山洞中,我碰见的,是排列了一整个山洞的邪佛。”
我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等等,小瘸子?小瘸子去了哪里??”
夜浔见我如此模样,一副‘这你都看不出来吗’的表情:“逃了呗,不然你以为他真的能被你扯着生魂来到幽冥?”
我当着他的面,不加掩饰的,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那这么说,那会在结界里我看到的飞来的锁链不是来捆我的咯?”
夜浔点了点头认同道:“也许是为了救被你抓住的小瘸子,顺便再拴你的!”
听他说完,我干干扯出个假笑,略带惊讶嘲讽道:“我是说怎么一整个山洞的邪师都没把你打死呢?
夜浔斜眼睨我,眉毛一挑,说得甚是轻巧:“走后门嘛,没点一技之长傍身怎么行?”
我:“估计是你脸皮太厚了!”
夜浔:“!??”
我还是不肯放过夜浔,总想着在某个话题上略胜他一筹,小小的扳回点场面:“那你和宸王那天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夜浔冷哼了一声:“那你倒是最应该去问他了,问问他,那日我是怎么把他杀得个片甲不留的!”
我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为了不让自己的表情展现得太过惊讶:“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奇怪?”这次换成了夜浔满脸询问的表情,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片刻。
蓦然,他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抬手弹了我的脑袋,咬牙切齿道:“是鬼就不想说人话了是吗!”
我捂着脑袋一脸正义凛然:“对不起,从前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做一只好鬼!”
说完这话,我还很是狂妄地冲夜浔挤了一下眼睛,他默默地瞪着我:“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
亲眼看着夜浔面容逐渐狰狞的我,感觉十分不妙,于是乎飞快地转脸,抬脚就往前面死命地跑,速度有如疯狗。
跑了好一段路,我才蓦然发现,此时此刻鬼市里那一双双注视又目送我离开的眼睛。
绕是听不见,让我还能勉强说服自己其实场面也没有想的那般糟糕,但是,越来越多双眼睛在前后左右注视并目送我离开。
我想,如果不出我所料,豹尾那个喜欢凑热闹且大嘴巴家伙,可能一会儿就会出现这里的某个角落。
我真是,老脸都丢光了哦!
夜浔还在后面穷追不舍,我觉得是时候放出个能让他招架一会儿的东西来为我的逃跑争取时间了。
嗯!就决定是你了!
我心一横,脚下一刹,借着惯力转身,右手光华一现,然后往前掷去。
周围离我稍微近一些的游魂,全部都一脸惊恐得抱着脑袋四下逃窜,整条街道上的小楼茶肆瞬间默契地关上了门窗。
好好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