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辞懒懒地打开门,问道:“做什么?”
“我想问问你,什么叫不可逆后果?”
“嗯?”她的问话太突然,任凭镜辞脑袋转的再快,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江楼楼问得是哪门子的事儿。
“你之前让我签协议的时候,那里面有一条,写着‘不可逆后果’,我想知道什么叫不可逆后果?”
镜辞不由得呼吸一凝,脸色冷了两分:“谁让你来问这个话的?”依他对江楼楼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想到这个问题,毕竟她的智商摆在那儿,不允许她探索如此深奥的话题。
“没有人让我来,是我自己在床上睡不着想到的。”
“你自己想到的?”镜辞偏偏不信。
有时候就是这样,越聪明的人越糊涂,而平常傻乎乎糊涂惯了的人,紧要关头总能有新思路。
江楼楼坚定地点头:“对啊,就是我自己想到的。”
协议是三天前签的,过了今晚明天上午就能手术了,况且她签协议的时候一点意见都没有,现在跑来问个不停,而且是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想来背后是有人指点了。
镜辞语气冷淡:“风化硝还是白玉卷,亦或是其他人让你来的?”
江楼楼摇头:“都不是。”
“骗我没有好处。”
“我没有骗你,真的是我自己想到才来问你的,而且我今天一天都在无名殿,根本没有见过风化硝,更不可能见白玉卷,再说了,全地府除了风化硝和白玉卷,还有我能说得上话的主管吗?”
是了,江楼楼才来地府几个月,认识的职工有限,可是镜辞并没有因为她突然开窍的脑袋感到欢喜,反而说到:“许多事你不必知道,知道了也对你没有好处,你只管听我安排。”
“我不。”江楼楼几乎脱口而出,“要做手术的人是我,作为当事人我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而不是由你随意安排,对你的话无条件服从。”命是她自己的,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能替她做决定。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更加珍惜生命的可贵。“所以,我想知道做手术的后果是什么?”
镜辞只是紧紧盯着她,却半句话也不肯说。
江楼楼急了:“你不说话,那就代表事情很严重,对不对?”
镜辞依旧不说话,但在江楼楼眼里,沉默等于默认。
“到底是什么后果,你快告诉我呀。”她急得跺脚,身为当事人,却被隐瞒真相,江楼楼真想拿块豆腐拍在他脑门上,让他知道隐瞒真相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想到她都急成这样了,镜辞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态度:“你不必知道。”
“不必知道个大头鬼!!!”江楼楼爆发了,“我不管你是地府大佬还是地府ceo,我不管你在地府当了多久的领导,我不管你认不认识什么女娲伏羲,我只知道你侵犯了我的人身权益,我现在要求你必须告诉我!我是当事人,我有权利知道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你若不说,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破坏大王!”
镜辞从未见过这么暴躁的江楼楼,那种几近失控的咆哮,让他大为震惊。他愣了好半晌才开口:“你先别……”
“我不听,除非你告诉我真相。”
人在极度抓狂的边缘,内心是不惧怕任何事情的,别看江楼楼怕鬼,但在她特别愤怒的情况下,什么魑魅魍魉,见一个她骂一个,见两个她骂一双。
镜辞试图抚平她的情绪:“你先别激动,当心病情恶化。”
话说出口镜辞更为错愕,明明是江楼楼先对他发脾气的,怎么反倒成了他安慰她?
算了不管啦,就当他宽宏大量吧,人间不是有句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嘛,那他就当一回宰相吧。
“我怎么能不激动,你和他们肯定密谋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说吧,你们是不是打算让我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是不是打算掏我的心,挖我的肝,卖我的肾?”
原本还以为江楼楼的脑袋变灵光了不好糊弄,但听过了她这般驴头不对马嘴的话,镜辞突然觉得自己高看她了。用脚指头想也不可能卖她的肾,卖给谁,谁肯买?
“你觉得谁会买你的肾?”
“我哪知道,说不定你们手上有大客户。”
她的话倒把镜辞气笑了:“你一个鬼,去人间走几圈都没有人能看得到你,买你的肾做什么,挂在家里净化空气吗?”
对哦,她是鬼,又不是人,就算买回去了,也没法匹配啊,江楼楼思路转开了,说道:“既然不是挖心掏肝卖肾,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后果?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说与我听又能怎样?”
镜辞只怕她听完反悔,所以一直不肯说,也怕她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打算继续闭口不言。
他再次沉默,让江楼楼刚刚平缓下来的语气再次跳起来了:“镜辞!”她几乎使出了全部力气,江楼楼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敢这么跟镜辞说话,也没想到她这么尽心尽力的帮镜辞干活儿,镜辞居然一直在算计她。“你究竟在算计我什么?!倘若真的是为我好,为什么不敢让我知道?!”
她拼尽全力,颇有种声嘶力竭的意味。
镜辞依然默而不语,只听“吱呀”一声,蓝蓝漫打开了房门。
自从到了无名殿上班,她居住的地方也搬到了这里,房间就在江楼楼卧室隔壁。
蓝蓝漫顶着一双没睡醒的眼睛,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第一眼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