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海明白了。
顾枫白利用了赵美雅怀着古德辉孩子这件事情,威胁她出面保下周荟莲。
可是他现在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让啸海非常担心楼上的铭华听到,赶忙打了个手势。
顾枫白看懂了,轻笑一声,“不是自己的妻子,还如此的呵护。啸海兄,果然是一个体贴的人啊!”
啸海被他的话气笑了,“听听你说的话,真是乱弹琴!”
顾枫白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反而问道:“最近你有些太过活跃了,就不怕暴露身份?”
啸海倒很从容,“没关系,我自有分寸的!”
送走了顾枫白,啸海点上了艾草。
今年夏天特别热,蚊子尤其多,冬至小脸已经被咬出了好几个包了。孩子懂事,从来不哭不闹,只是因为太痒了,把自己抓得像个小花猫似的。
啸海轻轻地扇了扇香炉,让屋子里的味道没有那么呛人。
虽然救出了周荟莲,但是她的丈夫李德贤和主席李齐全、第三工作组组长许伟还在狱中。
啸海和盛亮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外面多方奔走,希望能够尽快救出他们,以防夜长梦多。可惜,一无所获。
事情毫无进展,啸海却不能放弃。
他从张君明的纺织厂出来,路过外滩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许伟!
许伟竟然出狱了?!
啸海非常惊讶,随即他更加惊讶。在徐炜的周围,他发现了几个熟面孔,其中竟然是齐思明。
啸海快步躲进附近的商铺里,透过窗户观察他们几个。
虽然许伟和齐思明几个假装不认识,但时不时的眼神交流,暴露了他们之间的联系。这也让啸海心中迷惑不解。
当晚,啸海和铭华借由探望待产的赵美雅,到齐思明的家里去做客。
齐思明看到他们“夫妻”二人突然上门,也有些惊愕,但很快恢复常态,把他们让进了屋子。
铭华坐下,紧紧盯着赵美雅的肚子看,脸色有些奇怪。
啸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铭华调整了一下心情,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挂纯金、做工精细的长命百岁锁。
她把礼盒放在了茶几上,“思明,美雅小姐,这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些须微意,不成礼数,万望笑纳。”
赵美雅一看那挂金锁甚是贵重,恐怕价值是要过百元了。要知道,齐思明每个月的薪水还不到三十元。
齐思明也有些不好意思,“啸海,你我之间还用得这些虚礼吗?这挂金锁恐怕没少破费吧?”
啸海也笑了,“你我多年好友,想我最困难的时候,多亏你全力相助,帮我度过难关。这区区金锁又算得什么?这是为我未来的侄子,求个平安!”
铭华还在仔细端详着赵美雅,犹豫了半天,终于问道:“美雅小姐,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叫我美雅就好了!你我之间不必那么客气。”赵美雅笑着答道。
她第一次看见铭华,就被她的美貌折服。如今看来,啸海夫妻又如此恩爱登对,心里更是艳羡不已。在她心里,啸海真是强过古德辉、齐思明百倍,只可惜早早成婚,自己没了机会。她把思绪拉回来,也露出端庄的笑容。
“你怀的应该是个双生子吧?”铭华一语惊人。
本在谈话中的啸海和齐思明也愣住了。
赵美雅很是紧张,问道:“您这话可当真?”
这把铭华问住了,赶紧摆摆手,“我也不敢当真。只是我在分娩的时候见过怀着双生子的孕妇,跟你的情况大抵相近。怎么,你还没有去医院看过吗?”
赵美雅看了看齐思明,欲言又止。
啸海和铭华相视一眼,看来夫妻二人另有难言之隐,于是也不再多问。
四人闲聊了几句,啸海、铭华就起身告辞了。
齐思明把他们送到门口。
啸海让铭华先回家,自己有话要和他讲。“思明,今天我在外滩看见你了。”
“你什么时辰见到我?”齐思明脸色微微一变,所幸月光微弱,啸海没有发现什么。
“下午时分,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儿呢?”啸海状似无意地问道。
齐思明纠结了一会儿,觉得这件事可以和他商量,毕竟二人在上海滩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古德辉自杀之后,稽查队迟迟没有主官。美雅的父亲想让我替他成为稽查队的副队长。”
啸海立时明白了,稽查队说是归江海关管理,但是因为掌握了一定的兵权,十有八九与特务机构有一定的联系。只是他是赵美雅的父亲推荐的,不知道真正的后台到底是谁。
啸海不敢再多问,怕他有所察觉,只能故作老成地说:“现在你也算是人生圆满了。升官发财,妻儿平安。以后就在上海好生过日子吧!”
齐思明也正在兴头上,“是啊,以后上海滩就看你我兄弟二人了!”
啸海微微一笑,追上铭华,二人携手回家。
到家后,铭华看了看熟睡的冬至并没有醒来,放下心。
啸海笑她过分紧张:“我们总共不过走出半里地,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第一次把孩子独自留家,心里还是忐忑。”铭华不在乎他的嘲笑,“话说回来,今天你突然去拜访他们夫妻二人,到底所为何事啊?”
啸海把下午看见的场景和盘托出。
铭华听罢,“莫非许伟就是叛徒?”
“我也是这么猜测的。”啸海点了点头,“当时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