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爷内心又是一声叹息,他知道酒楼是保不住了,但没想到还能回来两千万,这酒楼现值虽然远远不止这些钱,但收回来的,基本也就是当初的投资了,看来,陈数对资产的评估十分靠谱。
这小子确实不一般。飞爷忍不住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陈数,心中生出一丝敬佩之情。
“也好,谢谢两位小兄弟,这酒楼交到二位手中,我十分放心。”飞爷强打笑颜,走到王皓面前,深施一礼,王浩并不回礼,飞爷也没有等候,吩咐随从抬起断命李,扬长而去。
酒店众人都踌躇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以后,这家酒楼改名为白鹿酒楼了,小月就是总经理,你们愿意留下来,就一切照旧,不愿意留下来的,明天到财务结算工资和遣散费。”陈数拉着小月,对众人说。
大堂经理披着制服,傻呆呆地看着小月,半晌,她凑到跟前,小心翼翼地问:“总经理,我能不能留下来?”
“姐,欢迎你留下来。”小月拉住她的手,由衷的说。
有人带头,马上大家都雀跃地呼叫:“我们也留下,我们也留下。”
而保安们,则一边挤过来,一边忐忑地看着王浩,见王浩看他们,马上都挤出谄媚的笑容。
当夜,一辆房车疾驰出汉东,向西域奔去,车内,断命李躺在床上,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而飞爷则跪在窗前,握住断命李的手,同样一声不吭。
一路疾驰,第三天,车终于停在了一座山坳中的小村庄。
村庄依八卦而建,正中间一座高大的祠堂,祠堂白墙黑瓦,却并没有大门,只有一个门洞。
门洞前,两个老头儿正在下五子棋。
未等车停稳,飞爷就跳下来,跑到两个老头面前,扑通跪倒,磕头如捣蒜。
其中一个老头抬起头,长叹一声,说道:“你在尘世滚打摸爬,也算人精,为啥就听不进去我的话呢?”
飞爷不回话,依然不停磕头。
“行了,起来吧,把你六弟背进来。”老头站起身,走进祠堂。
飞爷急忙爬起来,转身跑回车前,小心将断命李背起来,返身走进祠堂,连脸上流淌的汗水血水,都不敢稍稍擦一下。
门口的另一个老头并没有动,一个人左右互搏,自顾自下着五子棋。
也不知道下了多少盘,太阳逐渐落山,祠堂内终于传出人声。
老头捏着当做棋子的石子,坐直了身子,倾听着祠堂里的动静。
飞爷从祠堂里出来,冲老头鞠躬施礼,然后跑到车前,正要打开车门,忽然哎哟一声,身子一歪,栽倒在车旁。
车里还有两个人,都是飞爷的保镖兼司机,一见此景,马上跳下车,想要看个究竟。哪知两人尚未走到飞爷面前,边各自哎哟一声,栽倒在地,陪飞爷一起去了。
门前的老头凝视着三个人,夕阳照在他的胡子上,胡子竟然足足有七缕。
而他面前的棋盘上,石子已经少了三个。
“你杀了他们,你去善后吧。”祠堂里传来另一个老头的声音。
老头站起来,冲祠堂点点头,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熟练地启动车,发动机轰鸣了一下,猛地窜出去。
“七杀,你要注意,如果真的是那些人,不要惊动他们。”祠堂里的声音并不高,但车的轰鸣声中,七杀仍然清晰可闻。
七杀鼻孔哼了一下。
夕阳下,远山一点一点消隐,道路如同长长的布带,延伸,翻转,直到看不见的地方。
“我叫七杀,什么叫杀?”老头的胡子一动一动的,如同七根老鼠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