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后院,公孙彧准备休息时,卢福笑笑跟他说的:“老弟,你之前不是说过李陵将军被俘假降,看来你那位梦中老者没有骗你哦。”
公孙彧正色地说道:“是真的,李陵将军一家也要遭殃。”
“哎,早知道跟文道说,叫他们跑路。”
“说出来谁信啊?其实跟着遭殃还不止李陵将军一家呢。”
“还有谁?是不是那位梦中老者跟你说过还有谁遭殃啊?”
“说出来估计也没有人信,就是太史令司马迁。”
“太史令司马迁怎么也会受牵连啊,他跟李陵将军一家没有什么瓜葛。”
“是没有瓜葛,只是太史令为人正直,敢说实话,个个都说李陵将军投降,只有太史令出来说李陵是假降,结果触怒了皇上,判了死刑。”
“可怜太史令,就这样走了。”
“没死,太史令好像用宫刑来替代死刑,应该没死。”
“确定吗,老弟。”
“我好像记忆有点模糊了,看看这几晚那位梦中老者会不会又过来跟我讲述。”
“好,等你的消息哦,老弟。”
看来卢福是迷上了,不说都不行,他会继续追问的,公孙彧啊公孙彧,你该怎么办啊?
有着现在记忆的公孙彧苦恼着。
经过几天的调养,吴有焕和曾登耀伤情大有好转,特别是吴有焕,基本上痊愈了,头上的绑带也可以解开。
曾登耀仍需一段时间的恢复,不过在公孙彧悉心调理下借助拐杖基本上可以独立行走。他们两位对公孙彧和卢福在危难时能够出手相助深为感激,但是也不好意思老是在此麻烦他们,于是两人互相商量,觉得李陵将军已经被俘,不敢再回军营,只好辞别回老家种田。
说来也奇怪,自从医治吴有焕和曾登耀俩人后,医馆的生意开始好了,渐渐有人过来看病。但是来看病的还是伤残人多,估计是连年战争的缘故;你想,上战场那是九死一生啊,能够活下来的也是满身伤残。
这天一早,医馆刚开门不久,公孙彧正在整理药材,卢福也忙于打扫卫生,这时急匆匆地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来人背着一个包袱,一进门就问卢福:“卢大哥,立伦兄和子华兄到了吗?”
卢福上下打量了来人,觉得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的,见到卢福有点疑惑,那人忙说道:“卢大哥,我是文道,跟朱立伦同乡,一个月前我们在逍遥居见过面,还一起喝过酒呢。”
卢福这时想起来了,文道是在李陵府上做事的伙计,看他现在一副狼狈的样子,心想估计是遭到什么不测,于是说道:“想起来了,文道兄弟,立伦没来呢,你先进里屋歇息吧,子华又是谁?”
“子华就是周子华,那天在逍遥居喝酒很少讲话的那位。”
“哦,想起来了,你们约好在这里见面吗?”
“是的,逍遥居人多口杂不方便,立伦说这里清静,出了门就是雍门,所以就约在这里见面。”
不一会,朱立伦和那个叫周子华的进来,卢福也领他们也进里屋去。
原来是这样的,李陵将军假降匈奴的事传到了边塞,边塞以为他是真投降,于是就报给朝廷。这下刘彻龙颜大怒,恨李陵为什么不战死,为国捐躯,而是投降敌人,没有骨气。于是下令将李陵一家都抓起来。李家遭殃,在他府上做事的文道也没地方落脚,于是决定回阳陵邑老家,因此朱立伦约他今天在此会面,为他送别,顺便送点路费给他。
文道无奈地说:“你看,主子蒙难,我们这些奴才也要遭殃;子华,听说太史令司马迁也受到牵连?”
周子华是在赤泉侯杨胤府上的管家,杨胤的大公子杨敞娶了太史令司马迁的女儿司马英,他们两家是亲家,所以司马家的事他应该知道的。
只见周子华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满朝文武都在骂李陵时,只有太史令默不作声,于是陛下就问太史令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太史令说李陵将军对母亲孝顺,对士卒讲信义,经常奋不顾身以赴国家危难;今这一次战败,那些为保全身家性命的臣下便攻其一点而不计其余,实在令人痛心!况且李陵将军提兵不满五千,深入匈奴腹地,搏杀数万之师,敌人被打死打伤无数而自救不暇,又召集能射箭的百姓来一起围攻;他转战千里,矢尽道穷,战士们赤手空拳,顶着敌人的箭雨仍殊死搏斗奋勇杀敌,得到部下以死效命,就是古代名将也不过如此;他虽身陷重围而战败,但他杀死杀伤敌人的战绩也足以传扬天下;他之所以不死,是想立功赎罪以报效朝廷。”
说到这,卢福也点点头说:“太史令说得对,我想李陵将军不是真心投降匈奴,是想假降再寻机逃跑。”
“刚开始陛下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过了几天后又有边塞的人过来报讯,说是从捉到的匈奴俘虏那得知李陵将军是真正投降的,于是陛下大怒,才把李家全部抓起来,太史令司马迁也被以‘欲沮贰师,为陵游说’为由被定为诬罔罪名。”
说到这周子华很激动,停顿一下又继续讲述道:“诬罔之罪为大不敬之罪,按律当斩;但听大公子说,太史令司马迁一直想编纂一部史书,说是其父的遗愿,因此为了完成这个遗愿,他毅然选择了以宫刑赎身死。”
听到这里,大家都为司马迁的遭遇表示同情,朱立伦一针见血地说道:“其实太史令为李陵将军说话,就等于暗中贬低贰师将军李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