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奥巴洪台吉见大明态度强硬,沿马营堡与独石口的几处间隙,渗入边墙,对周围的村庄连番的烧杀,借以警告宣府官员。
在严明各处关城分守其御的同时,宣府镇杨总兵国柱亲率五千人马急援独石口。
一贯来去如风的鞑靼骑兵果然是虚晃一枪。独石口外的八千人失了踪影,几天后,二月间被虎墩兔憨劫掠过一次的大、小白阳堡猛然又现爱新国的铁骑。奴儿哈痴五子莽古尔泰,带人从此间攻入,并直驱宣镇。
九月十一,沙岭及兴和所等多处被掳掠,宣镇卫城遭到莽古尔泰和奥巴洪东西两向围困。
万全左右卫及保安右卫各参将接到指令,三万多人从西向东驰援,杨国柱率部移驻龙门卫,并调保安州、长安所驻兵汇聚于贾家营。由东向西,想要挡住满蒙联军,
九月十三,护天营南下协防龙门关。
“他们究竟想打那里?”
皮仰尧问立在图前的朱骥与唐康。
“不晓得。”皱眉毛的唐康在答,不皱眉毛的朱骥在摇头。
“喂,老五。伤好些没有?”
闭目养神的黄冲斜趟着,没理他。
四个家伙终于实现了当年统兵的梦想,大帐内也如愿以偿地高挂起宽幅的地图。制作沙盘的事老皮负责在搞,但哪年哪月能见着,天晓得。
“老二去了保安州,你那边的人手少又不顶事,我给你派些?”
守在帐门外的催木匠耷拉下一双眼帘,其他四个则默默地垂下头。娃子们的战绩已经让其他人将本被大帅寄于厚望的卫队看低,他们也渐渐明白,团队荣辱的重要。
“喂,百多个好手,到底要不要?”
是在示好,真心实意的示好。老皮是最看重五人结义事的人,咋咋唬唬的称谓也只有他一个人在讲,连夏日高勒那种憨货,私下也不敢将黄冲唤作五弟。
“一连几天奔波,莫要去烦他。”
“你是闲得慌,是吧?”朱骥的眼睛横过来,朝老皮直瞪。
面对两人的埋怨及威胁,老皮依旧厚着脸皮地走上椅子跟前,在黄冲肩头按了按,一副誓将老大充当到底的模样。
“张家口,他们的目标是张家口。”没精打采的话语从黄冲口中冒出。
“何以见得呢?”朱骥问。
“某听孙元化说的。”
“呀,是佥都御史孙元化吗?”唐康闻听过孙元化之名,人也是他一向佩服的。
“我晓得,他在辽东守过宁城,是个有本事的大官。”
家在东北的皮仰尧自然也知道他,但对于调任登莱巡抚及吴桥兵变的牵连,则是一概不知。
“落难啦。目下他就在营中,和儿子孙和鼎都是王晚亭手下文吏。”
“啧啧啧,这样的人朝廷也….”后半段话,唐康自己用巴掌捂住,不敢再往下讲。
身阶决定眼界,从一名京营中几可忽略的末梢细枝总旗官,升任为能营造署衙的千户。近来再经历过宣镇众多官员的一轮无情碾压,唐康终于晓得,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还说些了什么?”
朱骥将希翼的目光投向黄冲。后者伸过懒腰后,双手开始挠发痒的小腿肚,并摇头示无。
“说正事吧,今天要议什么?”
“议卫队组建的事,刚才老皮是真心的。”
近万人的护天营,卫队作为直属营,到现在也不过百多号人马,朱骥三人再也看不过眼了。
“夏日高勒不是死去保安州拉人了吗?”
“都几个月啦,必须尽快组建完成,先从各个分营中选拔出一批。等他回来,着紧招募满编三千人。这是头等大事,之前你我都疏忽了。”
对于此次受伤,黄冲急功近利是主因,次因是卫队人马无法及时围护。
“之前主事的要惩罚,一定要重重惩罚。”
老皮讲的是夏日高勒和蔡植腾两个。门口站哨的五个渣子,立时支楞起几双兔子耳朵。
“某同意。”
还是一副要死要活的语气,鬼晓得他是在讲同意朱骥的提议还是皮仰尧所说的重罚,或者指是追究因他自己指挥失当的责任。
“好,定下一桩。第二桩便是,在你伤好之前,不得擅自行动。”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护天营的指挥权必须先交在朱骥手上。他黄冲只安心养伤。
“同意。”翻眼朝天,黄冲举起右掌。
“不对啊。喂,受了点小伤,怎么一下变得半死不活的?”
举双手的老皮抢在唐康前面,怪异地斜歪起脑袋,勾头瞅向坐着的黄冲。他来之前,可是准备下一大箩筐的说辞,准备好好说道说道这家伙。
“大帅…。”犹疑中的唐康,最终也伸出了手掌。
“好,第二桩也已议定。还有没有其它的事?”
根本没觉出意外。虽然朱骥很想要指挥权,但他很佩服黄冲的勇略,更佩服他的识大体。
“别人管咱们几个叫‘五魁首’。你几个怎么看?”郁郁不乐的黄冲问。
“‘五魁首’,哈哈哈,挺好听的。”
“不怎么好。若是下面人可以随意议论长官,营内军纪将更加涣散。”
不同于老皮对名称上毛糙的认同,唐康手下有近五千士卒,光麾下各子营的校官就达十一个之多,目前带兵的各项艰难,他体会得最为深刻。
“唐康讲得对。且敢如此妄加议论的人等,有挑拨兵将间的歪心思,须禁止严防此辈。”
论见识,朱骥是三人中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