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才是黄冲的命根子,数年训练出来的真正主力。老早在王家麟偷偷告诉他朝廷有将护天营主力并入勇士营的意图时,他时刻都在防备着这件事。
蔡植腾想不通为啥被撸,因为黄冲要将主力转移出去,而他却不适宜。
从阳平关奔向巩昌的贼兵,获知西部边境有重兵御守,于是渡过两当,突袭占领了凤县,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取道汉中,抄捷径进犯城固、洋县;另一路自凤县攻向宝鸡、汧阳。
贼寇头一路未达目的,又向东占领了石泉、汉阴,汇集在兴安准备进犯商州和雒南。
五月当黄冲在南京城里正快活逍遥的时候,闯王、闯将及八大王这些人犯了错误,又聚往兴安一带,而陈奇瑜恰好完成各省兵力集结及周边部署,立时与陕西方面的洪承畴呈现出战略上的合围之势力。
众贼寇慌了,慌不择路之下,蹿入了车厢峡。
四十多里长的狭长山谷,四万多贼兵在雨季里躲入容易想出来却难。谷口被官军用木栏及石墙堵住并层层设防,两侧不时有兵丁往下投掷石块、尖矛,贼首们数年积攒下的马匹转眼损失大半,各部精锐伤亡惨重。
似乎老天想要荡涤世间过多的罪恶,二十多天的连阴雨,山洪水涌入了谷内。
都不需瓮中捉鳖,只要再继续困守,也许日后的一切都须改写。
然而却没有也许。二百多万倆的巨额贿赂送入了明军大帐,引得各方将领、监视军门嘴角抽动眼皮直跳。贼人们乞求招安。
读书人的迂腐、连建功勋的骄态,还有朝廷叫嚣不停的主扶路线,陈奇瑜听从了左右的意见。
诈降本就是他的幕僚顾君恩诡计。麻痹的明军官兵准备大肆庆祝,而那些出峡的贼兵,每一百人才派出一名安抚官准备押解归乡,五省总督陈奇瑜沉浸在仁德恩披的得意中。
像李自成这样的人是不会吃生米的,而是直接吃人肉喝人血。
出了南栈道,贼人立即反复,四百多本以为可以乘机靠敲诈发财的安抚官成了祭旗的贡品,几乎个个被肢解成了尸块。
七十多天的围困,没有向峡内进行过一场大规模的突袭,陈奇瑜从此被黄冲称为陈奇愚。
其实他不光愚蠢而且还瞒天过海想蒙混过关。人家凤翔知县李嘉彦识破贼兵想要诈骗入城的诡计,把三十几个想赚开城门的蠢贼用绳索拉上城墙,然后一刀一个全剁了脑袋。陈奇瑜非讲人家是破坏招抚在先,贼人反复因此而始。
事实胜于雄辩,即使是朝廷按照了奇愚的建议,督促陕西、郧阳、湖广、河南及山西五处巡抚把守要害,失则拿办。倒霉的陕西巡抚练国事,受此推诿入套而遭法办。
事实终归是事实,贼势大涨,先后击败贺人龙、张天礼部,继而攻取宝鸡、永寿等七州县。
这一头因黄冲历来情况不明暂且不表,于八月底回到京师,还未及喘口气金兵已攻破万全左卫。兵部商议,将委派他重掌护天禁军的上请呈文送入宫内,旋即传来金兵出关而去的消息。
朱由检大笔一挥,令他巡察宣、大两府战役情况,如遇危情临机决断。
什么意思呢?如果皇台吉的大军重新叩关,则黄冲越过两府总督可直接指挥各部协同作战。如果没事,哼哼,主持随行的按察司及都督府两处,对边镇守将出具奖惩呈报。
他哪是这块料,接到圣旨后连吏部的门槛都没迈,急匆匆带人先奔去了独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