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这么讲也对哦。”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朱倬纮也有许多不如朱识鋐的地方。
“参考偷盗,又该如何处罚呢?肃王殿下。”
“嗤,张珉说的这事跟偷盗无一丝半毫的关系,你要是这样潦草政务,葭州迟早会乱。”
“唉哟,大才呀,肃王殿下真是国政大才。”丫的,嘴里一本正经嘲讽着,扒拉开文书,扯过一份战报打算细瞧。
“宜早不宜迟。”
“什么宜早不宜迟,莫名其妙。”战报甭想看,黄冲先得听听庆王阴阳怪气的论调。
“寡人曾听人说,今上曾对工部发的贪案亲自过问,结果是中间回扣多达八成,而且是历年的陈规。不晓得你听说过没有?”
“晓得呀,某还晓得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那你打下西域做什么?”
“保命啊!狗命要紧,难道二位王爷不是这么想的?”面对朱识鋐的大声责问,黄冲自然大声回答。素无急智的肃王果然给这厮噎翻了白眼。
“保下命来后,如坐针毡的好,还是安然入塌好?”
“后者。”
“陛下之所以不了了之,原因诸多不宜展论。只问乐安侯,陛下方今是前还是后呢?”
“你读书少,小洞不补大洞二尺五总该晓得。”
脚撑椅子面。抓起笔,胡乱在上划拉几下,黄冲极不耐烦地用行动堵住了跟前的两张臭嘴。
“用印。”
他也够豪横的,一大堆这一类拿不定主意的文书不处理不说,还直接把庆王当作了书吏头目。
“这就对了嘛,不积洼步难及千里哟!”朱倬纮在他面前也不甚在意自己到底是个什么。
“对个屁,除了杀人放火,啥也不知道。”胖子早看不顺眼,方方面面的短处总要假手他人,根本就难成大事。
“哎哎哎,你边上消停会去,别耽误某看战报。”
“翻来覆去看几遍,丢下一堆的事务就当没瞧见,作死的东西。”
“喂,你还有完没完了?”
“没完,这还有一份。”
刚被扯回的战报再次被推开,另一份由庆王挑出的文书摆在他眼前。
“吓,自制萝卜雷,这是要造反了呀。”惊叫中黄冲把另一只脚也抽抬起来,如猴蹲在椅上。
“瞧瞧瞧,你再不管管,迟早侯府都让人炸了。”肃王不屈不挠继续他的呱噪。
“要炸也先炸肃王府,至少将来堆在城里行宫中的金银财宝要比侯府多。”拌嘴浑闹,战报是甭算看了,“不对啊。这是镇番卫的事呀,总理署的人都干什么吃的?”
“麻烦这位侯爷细看清楚,是你宝贝疙瘩伍旅上报的。”庆王也闹出了不耐烦。
“哎呀,某之前怎么没注意到。”
“孤觉得这堆破烂还不如一把火彻底烧了,省得左一封右一封地烦着咱们尊敬的侯爷。”
“张成,快快快,赶快盖个印。”
认真捉紧地签批了意见,拎起就举给张成。军部通讯这块,他还是把得住滴。
“还有还有,这个,方才肃王殿下教训的是,某虚心接受。你带人帮助两位殿下把这堆东西都及时处理一下,只要不事关军事,统统由二位王爷讲了就算。三天啊。”
“啊?”
“啊什么啊,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三天处理不完,提头来见。”
怠政,严重的怠政!但凡有人在跟前讲出问题的解决办法,好主意他也听,并及时执行下去。若无人过问,嘿嘿,往往就束之高阁,哪天想起再说。
“如此便有劳二位王爷了。”拱了把爪子,黄冲锲而不舍地,把战报端端正正地铺开眼前。
“昏庸。”
“无道。”
摇头、撇嘴,相视而笑的两家伙朝外就喊:“来人。”
两列舍人弓着腰,小心谨慎地勾头走进来,生怕脚下踩着地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