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和见识很重要,金贵在于它由无数代价换回。
事实证明,项杏娘的意见是正确的。
成国公国公朱纯臣亲自来了,由张府大管家张惠带着,亲自许诺作揖并当面打了顿下人,才将他家的那位小祖宗连哄带骗带回京师国公府。
庆生差点罹难,幸亏朱纯臣还顾忌张府的颜面,加上王晚亭提前叫他躲起来。
没有大帅的镇虏营就像个四处漏风的篱笆,被朱纯臣父子搅得个天翻地覆,小世子没找着想拜师的人,也没找着想撒气的人,最后不作罢也只得作罢。
但这事不能算完,小柿子肯定要找后场,但身为协理的朱骥把卫国公参了一本。
职责所在还有一口气,护天营必须撑起,他也必须担起责任来,一干人不能没了后路。黄冲是对的,临走时讲的那句,‘咱们的后背交给你啦。’是一种无以言表的信赖,也是种鞭策,一定要守好后院,和王家麟、王晚亭一起,等兄弟回来。
兵部只是象征性地附议,谁也始料未及,都察院御史和六科给事中的垣官们却乘势暴动。
本是件小事,大不了来几个参朱纯臣教子无方,藐视军威到了顶。百多个谏官大约闲得蛋疼,个个挥舞生花妙笔,把卫国公一通往死里批驳,借喻朝政者有之,暗讽宦臣得志者有之,还有一大半硬与周延儒的去职扯上瓜葛,对首辅及内阁诸人的不满统统发泄出来。
“唤进宫来,朕要当面申斥。”
自英国公过逝,成国公一直老实呆着。自从朱由检登基第二年,便开始监修《熹宗悊皇帝实录》,一同纂修的尚有温体仁、张贞运、黄仕俊、贺逢春、张至发和温体仁,皆为一方大佬。
捅了马蜂窝的朱纯臣很憋屈地被宣来了。
“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前番跑入禁城内撒野,朕已不追究,不意还是依旧不加管束,你自己看看。”
一摞,两摞,三摞…,足五摞多弹劾朱纯臣的奏折。
“内官着意挑选出来的就这么多,其他的你不用看,朕实打实告诉你,还有三个这么多。”
“臣无状,臣该死,给陛下惹下这许多麻烦,可臣…臣冤呐!”
满城风雨,他焉有不知,趴在皇帝脚边一番鬼哭狼嚎喊冤枉。
“冤枉不冤枉的,朕讲的不算。你…你家的儿子自己管不好,难道还叫顺天府替你管?”
“犬子也是冤,他一心从军,习武报国,不想冒犯了镇虏营军规,实是一场误会呀,陛下。”
历来,言官们认直言敢谏、以死而诤为荣,被这些事关入大牢正求之不得,还能博取言不畏死的美誉。公侯家的儿子可不比他们,留下个案底,终生都是污点,日后诟病多多。
“祸事是你父子两个闯下的,如今闹内阁,甚至闹到朕的头上。你说怎么办?”
“臣愿降级,认罚,怎么着都行。孩子还小啊,陛下。”
事至如今,朱纯臣依旧死不改悔,真让朱由检有了些懊恼:“降级?降几级才能堵住悠悠众口。认罚?罚汝几何方使满朝舆情散作淡然,你自个儿讲。”
朱纯臣被他呛得哑火了,本来有个主意,当面辩驳,才多大点的事啊?
事虽起突然,但也是有脉可寻。
周延儒去职,很多人当然不甘心。皇帝接连派发众多中官出镇,很多人不高兴。以懿安皇后张娘娘、成国公及英国公还有何如宠等人新聚的势力,也让很多人不爽。
最最主要的,针对温体仁的,还有吴宗达等内阁人等的不满,借机发作开。
“幕后黑手便是那些屡禁不止的朋党啊,陛下。”
话有道理,事情也显而易见,可如何解决呢?
朱由检不可能不明察秋毫,硬要朱纯臣吃哑巴亏也站不住脚,对上那些乌蝇不沾上些屎又绝无可能。廷辩,唯有廷辩。
“尔可敢当庭与众谏官对质?”
“臣素无口才,凭那些人嘴巴上的本事,臣哪里是对手。”
早就想过,也商量过。此着行不通。
“既不敢与之辩,便得认罪。”未辩先认怂,理也自曲了。
“臣认罪,臣只尚年幼,万般罪过,臣一人担着。”
可怜天下父母心。朱纯臣的抵犊之情真非一般人可比,即使给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也还是死性不改,生怕他家的小崽子受了半点委屈。
据说文明大多时候由贵族传承,护犊子这等德性在贵族间也是通用的,包括关外的。
哈达公主第一任丈夫叫乌尔古代,一个比她父亲仅小三岁的老男人。
整整二十年的青春岁月,莽古济都同老男人一起。这其间,奴儿哈痴相继扫平辉发、乌拉,基本统一女真各部,如愿称汗,定都赫图阿拉建国并计有年号。
伴随着峥嵘的岁月,少女变成了少妇,女儿变成了母亲。
身为母亲的莽古济不可能不为后代着想。于是,大女儿嫁给了大贝勒代善长子岳拖,小女儿则嫁给皇台吉长子豪格。她是个强势的母亲,也是个极称职的母亲。最起码这两门亲上加亲的婚姻,替后代牢牢绑住了荣华富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人生也如打仗,处处充满意外,计划总也赶不上变化。
老男人死了,莽古济作寡妇了。敖汉部首领琐诺木杜棱,因察哈尔虎墩兔憨无道残害兄弟,不养人民,遂携部众四万余,前来归附了。
皇台吉不光与琐诺木杜棱行互抱礼,还把寡居的姐姐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