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幽点点头,这些日子,她也着人搜集了不少关于董鄂?澜雅的情报,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没有因为出身长公主府、自己又是在两宫太后以及康熙面前极得脸的便交横跋扈、不可一世,反而很难得的有着这个年龄很多女孩子已经没有了的真心与纯洁,说实话,若幽觉得这样的女孩子若是真的嫁给了安泰才真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见和硕哲慧长公主如此真诚,若幽也多了几分温度道,“我想像郡主这样优秀的女子,家里额娘、大哥、大嫂是不会反对的,只是不知道安泰那小子是如何想得,别看那小子平日里一副温吞吞的样子,实际上呀可是个有注意的。皇姐,我修书一封回去问问情况,再给你答复。”
见若幽如此说,和硕哲慧长公主也放下心来,就担心身为皇贵妃的若幽不肯帮忙,毕竟自家的女儿是什么样子她相信眼前这位端庄温和实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皇贵妃一定是清楚的,“如此便麻烦幽儿了。”
还没有收到法喀夫妇的回信,宫中便又传出了两则重大消息,半年来盛宠不衰的芳常在被封为芳贵人,而一直默默无闻的苏佳庶妃则是一夜之间从一个不打眼的庶妃变成了莹贵人。
这位莹贵人倒也是手段颇为了得,与芳贵人的恩宠竟是不相上下,但是为人却是比起芳贵人低调玲珑了不少,因此虽然很多宫妃看不惯莹贵人的得宠一时之间却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发作。
若幽坐在巨大的树伞下,悠然抚着琴,悦耳的琴音缓缓自指尖流淌而出,就连一向活泼爱动的宝儿也是一副聚精会神听琴的样子。
“主子。”素颜见若幽停下琴音,上前行了一礼,道,“老夫人和国公夫人递了牌子,后日进宫。”
若幽点点头。
“主子,还有一事,肃贵人那边怕是不行了。”素颜低声道。
“哦?是么。”若幽垂眸想了想,“既是如此,去安排一下,今儿晚上本宫去见她。”
“是,奴婢明白。”素颜行了一礼,与一旁候着的素心打过招呼,便转身离去了。
戌时末,敬怡轩。
若幽看着冷清寥落、颇有些落败的敬怡轩,说没有感触是不可能的,昔日她也曾来过这里,那时的敬怡轩精致典雅,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尤其是院子中那棵巨大的石榴树,郁郁葱葱的极是茂盛,如今便是这课石榴树才不过刚刚入秋便已经开始凋零。
若幽暗暗叹息一声,迈上了台阶,轻轻推开了掩着的门扉。
“咳咳咳。”屋内传来一阵女子的咳嗽声。
转过素雅的屏风,一名身着淡紫色里衣、形容消瘦、面色苍白的女子正靠坐在床边捂着嘴唇,看到若幽进来也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惊讶,脸上却是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皇贵妃娘娘竟然亲自前来看望嫔妾,嫔妾这敬怡轩真真是蓬荜生辉呐。”
若幽坐在素颜搬来的椅子上,轻轻皱眉看着肃贵人,道,“病得这么严重,没有向四妃禀报吗?不论如何也该派个太医来为你诊病才是。”
肃贵人自嘲的笑笑,“这后宫本就是满军旗贵女的天下,嫔妾不过汉军旗出身、又没什么好的家世、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却是不慎小产连带着以后都没有资格再有身孕,嫔妾这样的人,什么都没有,再加上嫔妾曾经惹过惠妃娘娘不快,又如何会有人再来看顾嫔妾呢?没得惹一身骚。”肃贵人顿了顿,又道,“更何况,便是来了又如何?也不过是敷衍了事罢了。”
肃贵人说得没错,皇宫这个地方本就是跟红肃贵人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小贵人,便是一宫主位,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之下,也未必能有多好。
“咳咳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咳嗽之后,肃贵人有气无力地靠在床柱上,看着若幽道,“不论如何,嫔妾还是要感谢娘娘的,嫔妾知道,嫔妾能够活到今日是娘娘派人在暗中照顾着嫔妾,这份心意,嫔妾很是感激。嫔妾知道娘娘今日来看望嫔妾是为了什么,娘娘放心但凡娘娘想知道的、嫔妾也知晓的,嫔妾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幽点点头,“本宫想知道,你当日小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肃贵人垂眸回忆了半响,方才启唇道,“那日天气晴好,嫔妾的胎像一直都是很稳固的,便想着出去走动走动,顺便道宝华殿拜拜佛祖,保佑孩子平安出世。没想到刚到延春阁便碰到了惠妃、华嫔、德贵人、灵贵人。”
“哦?延春阁那么偏僻的地方,她们几个人这么巧合地凑在一起、又出现在那里?”若幽挑眉道。
肃贵人苦笑一声,“是很巧。嫔妾因为当时月份已经不小了,故而对着两位娘娘行礼之时难免会不到位、动作缓慢,德贵人却说嫔妾目无尊卑,怀了身孕便骄横放肆连妃位的娘娘也是瞧不上了。惠妃当场便沉了脸,灵贵人问若是如此惠妃作何打算呢?惠妃阴着脸没说话,德贵人在一旁笑着回了灵贵人。”
“如此,惠妃便是想不罚你也不成了,不然她这面子往哪里搁?”若幽淡淡道。
“娘娘说的是,不过却是在德贵人与灵贵人的一唱一和下,罚嫔妾跪在当地半个时辰。嫔妾的月份若是真的跪了,孩子多半是要保不住了。”肃贵人道。
若幽点点头,据她所知,那日的前一天刚好下过一场雨夹雪,地上湿冷,背光的地方怕是都结了冰,这样的情况跪上半个小时,便是正常人怕也是受不了。
“所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