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儿抿了抿唇:“奴婢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卖进少卿府,原本奴婢是派给二小姐的,刚进府时奴婢做事不麻利,有一次打碎了二小姐的一对玉镯子,奴婢被二小姐打得半死,二小姐本来命人将吊着最后一口气的奴婢扔去乱葬岗,是小姐救下了奴婢。”
“小姐花光了自己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银子替奴婢请大夫,她没日没夜的照顾奴婢,奴婢才终于捡回一条命。”
“奴婢的命是小姐给的,可却只能为小姐做些端茶送水的事,眼看着她日子过得糟心,奴婢也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话至此,彩儿垂下头去,暗恨自己的无能,可眼下只能干着急,再也无法做什么。
苏夕深深的看了她几眼。
彩儿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她的主子弦音。
这丫头很简单,虽然她极力掩饰些什么,可还是很容易就将她看穿。
如此简单的人,若没有特别的原因,她不会做出这么惊天动地之事。
而如果弦音真的如她表面上看着那么人畜无害,她必定会一个人扛下所有,绝对不会让彩儿涉险。
或许凌君城说得对,她真的不简单,甚至,比后宫里面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可怕。
突然间想起来布偶的事情。
苏夕拢了拢眉头。
她的寝殿平时能够出入的也就只有麦穗,且宫里还有木杨盯着,那个布偶却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了她的床底下。
这事儿,十有**都是弦音做的吧,那段日子她借着学烤鸭的厨艺频繁来她宫里,而她也没有对她设防。
“眼看她过得不好,你不能为她做些别的,但却能为她放火烧了少卿府是吗?”苏夕神色淡淡,语调落得不疾不徐。
随着这句话落下来,彩儿在刹那间僵住了表情。
“贵妃娘娘,此事是奴婢一人所为,与小姐无关。”她的声音说得很低,带着被看穿的怯弱,“奴婢做这件事,完全是出自奴婢本意,希望贵妃娘娘不要将小姐牵涉进来。”
“其实,奴婢觉得挺对不起她的,毕竟那个少卿府再不好,也是她的出身之地。”
彩儿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根本不敢抬眼去看身旁的苏夕。
她完全没有想到苏夕会这样问,所以慌乱到不知所以,一直都在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
苏夕没有立即说话。
彩儿是不会出卖弦音的,但她越是如此,就越容易露出破绽,她已经开始紧张了,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她实在是太缺乏演技。
“彩儿,我听说,我寝殿里面布偶的事情也是你做的?”苏夕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事已至此,奴婢也不怕承认,”彩儿抿了抿唇,“确实是奴婢放的。”
“那么,那个布偶也是你亲手做的了?”苏夕放下茶杯,抬眼看着她。
“是的,是奴婢亲自做的。”彩儿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可是据我所知,你不会刺绣,”苏夕蹙着眉头不紧不慢开口,“刺绣都不会,又是怎么模仿了弦柔的绣工,将皇后的闺名一模一样的绣在了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