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明抹了一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回禀贵妃娘娘,奴才现在是在笑,正愁着皇上的伤呢贵妃这就安排好了,奴才太高兴了,所以笑得开心了些。”
“张公公,本来我不想打击你的,但是你开心起来的样子真的太难看了,还不如哭呢。”苏夕扯了扯嘴唇讪讪一笑。
“嘿嘿,大家都这么说。”张德明奴相十足。
苏夕摇了摇头,抬脚朝东厢房的方向去了。
张德明抱着怀里的小箱子猫着腰做恭送状。
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前院,张德明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
“张公公,您可真是太机智了!”
这时候在不远处的木杨走过来。
“那是自然!”张德明沾沾自喜:“若是不如此机智,怎么够资格伴在爷的身边。”
木杨:“”
爷命他伴成假太监,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不够机智?
“张公公,我最近识了几个字,终于是写得好看些了,你帮我瞧瞧写得好不好?”木杨从怀里掏出半截揉得邹巴巴的纸展开。
张德明拿过来在灯下照了照:“老奸巨猾”他瞳孔一缩:“咦,木杨你诶,人呢?”
抬眸朝木杨看去,然而眼里只揽到木杨逃跑后的最后一片衣角。
苏夕推开东厢房的门,一眼就看到端着身子坐在灯下的凌君城。
他交叠着修长双腿,伸手捏着眉心,整个人显得慵懒又那么的fēng_liú韵致。
“夕夕怎么还不歇息?”他未抬眸朝门口看来,但已经从脚步声辨出是她。
苏夕缓步进入房里:“你还没吃药。”
“所以,你是放心不下朕,便找朕来了?”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眉心,他不曾抬眼去看她。
较先前的温柔而言,现在的他显得微微清冷。
苏夕走到他面前驻足下来,将捏在手中的小药瓶递过去:“既然我管你了那便管到底,医者父母心,你便体谅体谅我这如老母亲般的良苦用心,乖乖吃药吧。”
凌君城:“”
这张小嘴,就是不肯服个软说点好听的。
他站起来,俯首看着她:“朕的伤口很疼,但是心更疼,明日朕就要走了,夕夕都不肯对朕温柔一些。”
还未来得及换下身上的龙袍,但已经没有了极乐宫殿之上的凛然威严,卸下担子,他看着满脸的疲倦跟失望。
苏夕仰面望着他此刻的模样,不由得将手中药瓶捏紧,心跳莫名加快。
“我还不温柔吗?我连头上的每一根发丝都是温柔的。”
慌乱之下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她觉得他要的温柔,便是不要对他凶。
所以,她还真的算很温柔,说话的语调放得轻轻的。
他微微合眼,再睁开,眼底的失落更浓郁三分:“夕夕对所有人都温柔,就是对朕不温柔。”
苏夕忽闪着灵动的眸子。
他说的所有人,具体是指哪些人?
她初来乍到没多久,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已啊,且不也都是这样吗?又没刻意讨好迎合谁。
“你到底要不要喝药?”她蹙眉,将药瓶扭开,凑到他的唇边。
凌君城歪头看着她:“瞧瞧,你又凶了。”
苏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