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燕村。一个离海不远的小山村。
堂堂的福建观察使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偏僻的小山村,去抓一个弱女子和一个文弱书生,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然而,并不是。
大军正要去抓崔平和红绡女,突然从房中飞出来一个人,皮肤黑的像墨一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正是昆仑奴磨勒。
磨勒喊道:“姑娘,快趴到我背上来。”
红绡女急忙趴到了磨勒背上。
磨勒右手夹起崔平,左手挥动匕首,飞上高墙,轻似飞鸟,疾同鹰隼,眨眼之间,已经看不到踪影。
官兵们都惊的瞪着眼,张着嘴。
韦岫也瞪着眼,张着嘴,很久才合上。
韦岫没有办法,传令下去,不要再抓这两个奸夫**了。韦岫带着官军回去,组织守城去了。
第二天,邓天王就已经到了福州本门,韦岫命令官军死守住福州城,闭门不出,备好滚木礌石,义军攻城就往下砸。
紧接着,葛从周、孟绝海也分别到了西门和南门。韦岫认定了主意,就是闭门不出。
福州留后郑镒与观察使也是面和心不合,他主张出战,很激愤地对韦岫说:“观察使大人,如今贼人就在城下,为什么要学乌龟,躲在城中不出,而不出去把贼人打退。”
韦岫说:“巢贼向来就是打的游击战,擅长的就是避实就虚,只要我们能坚持住,时日一长,巢贼攻不下来,自然会撤走。就是做做乌龟又有何妨。”
郑镒持不同意见,愤愤离去。
……
从石燕村出来,昆仑奴背着红绡女,夹着崔平,一口气跑出去十里地,把二人放下。
三人坐在路边休息。崔平唉声叹气,不停地说:“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该去哪儿?”
这时路边很多人都慌慌张张,推着车,挑着担,扶老携幼,好像逃命一样。
磨勒拉住一个年轻人,问:“你们匆匆忙忙,这是去做什么?”
年轻人说:“你还不知道吗?黄巢就要打过来了,我们这是去逃命。”
崔平听说黄巢,心中一动,对磨勒和红绡女说:“我有去处了。”
红绡女问:“相公,有哪里可以去?”
崔平说:“我有个叔叔名叫崔璆,原来是越州观察使,后来被黄巢抓去了,听说一直就在黄巢军中,我们可以去投奔叔叔去。”
磨勒和红绡女也没有地方可去,也就同意了崔平的主意。
三人边走边打听,没费多大劲,真就遇到了黄巢大队人马。
崔平到了义军营帐,对把门的说:“这位兄弟,我找越州观察使,赎个罪说,他老人家名叫崔璆,我是他的侄子,我叫崔平。”
为什么要说“赎个罪”,因为唐朝时候,晚辈不能随随便便叫长辈的名字。
把门的义军进去通报给黄巢。黄巢说:“既然如此,就告诉崔观察使,让他去见见他的侄儿就是了。”
这时候的崔璆在义军中是什么身份呢?很尴尬的身份,名义上还是唐朝的臣子,被贼人抓在军中;但是跟义军的关系相处的也不错。崔璆现在跟皮日休住在一个帐中,两人比较能说的来。
崔璆听说侄子崔平来见,到了账外来见,果然是侄子,还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昆仑奴。
崔璆并不是崔平的亲叔叔,而是族叔。
叔侄二人寒暄了几句,崔平介绍了红绡女和磨勒,又把之前的经过都告诉了崔璆,最后说:“叔叔,如今我们三人抬举无亲,低头无故,福州观察使又要抓我们,我们无处可去,特来投奔叔叔,万望叔叔收留。”
崔璆很是为难,心想:“好不懂事的侄儿啊,我都是个俘虏,怎么收留你?”
崔璆咬了咬牙,说:“你们且等一等。”
崔璆回到帐中,去找皮日休,把侄子来投奔自己的事情讲了。
崔璆说:“皮先生,我本就是阶下囚,怎么还能收留别人。所以,我想投降黄王,还请先生替我中间说说好话。”
皮日休笑道:“崔观察,你这样想才对啊!识时务者方为俊杰。我很乐意帮忙。”
皮日休领着崔璆到了黄巢帐中,把崔璆想投靠黄巢的话说了。
黄巢大喜,立即加封崔璆为御史大夫。崔璆跪谢。
崔璆又把侄子来投奔的事情说了。黄巢说:“这都是小事一桩,把令侄留在军中就是。”
黄巢胸中有大丘壑,是志在天下的人,不仅想着战争时期,还想着以后和平时期怎么办,知道人才的重要性。皮日休和崔璆的投靠,让黄巢有了拉拢读书人的强烈yù_wàng。
崔璆这才出账,把崔平三人领到黄巢帐中拜谢。黄巢好言对三人好言安慰,并特别注意到了磨勒。
崔璆带着崔平三人下去安顿。黄巢这才转身对尚让说:“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昆仑奴?”
尚让说:“这倒没有注意。”
黄巢说:“我看此人,貌似老迈,其实二目如炬,太阳穴饱满,必是一位奇人异士。我刚才有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应该是有心事。”
黄巢继续往福州进发,到了福州的南门,与葛从周会合。听说黄巢来到,孟绝海、邓天王也来拜见。
三人都说:福州城就是闭门不出,福州城墙又高大,护城河又深,强攻一时还攻不下。
黄巢一时也没有办法,说:“先把福州围住,等我们再仔细勘察勘察,找找福州城的漏洞再说。”
正在这时,有人报:“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