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上城的义军都是敢死的先锋队,一场英雄,与官军短兵相接,死伤无数,可惜终是寡不敌众,血战了半个时辰,全部阵亡。
爬在半城墙的义军则比较惨,被砸死砸伤、射死射伤、摔死摔伤了不少,王璠也正爬到了一丈多高,为了躲避滚木,跳了下去,打了一个滚,幸喜没有重伤。
这一次进攻,离城墙最近,也是伤亡最终的一次。
城头上的血肉之战结束,打扫战场。这一场战争,激发了官军的五分斗志,但也吓住了一半的官军,尤其是新兵。
颜标是个文人,虽然以颜真卿颜杲卿做榜样,但是眼前血肉横飞的惨景给他也是不小的冲击,心突突直跳。
张十灵这次有些失算,再加上已经算了九次了,心中就有些忐忑不安,把颜标叫来,说道:“刺史,贼人狡猾,看来今天必是场硬仗,刺史许做好心理准备。”
颜标闻听,好像头顶劈开,浇了一盆冰水一样,备受打击。
唐朝的文人比宋明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的书生气强多了,都有几分豪气,也能耍些剑术。
过了许久,颜标的忠节之心,豪壮之气陡增,对张十灵深深一揖,道:“本来就是少不了的这场守城之战!先生已帮了大忙了,我替大唐和百姓感谢先生。”
张十灵二目含泪,伸手感动,起身搀扶起颜标来,说道:“颜刺史忠节感人,大唐有幸。”
正在这是,煞气旗又飘了起来,原来王璠败了下去,盖洪当即又带队攻上。
张十灵无奈,本想留下一卦不算,又怕饶州失守,只好又算了一卦,方知此次进攻不能打破饶州。
张十灵说:“颜刺史,贼人又攻上来了。”
颜标指挥官军,用滚木礌石一通乱砸,把盖洪击退。击退后,守城将过来禀报颜标道:“刺史,我们的滚木礌石已用去了大半了。”
还没等颜标皱眉,就见张十灵桌上的煞气旗急速飘了起来,“扑啦啦”直响!
张十灵道:“颜刺史!大战在即!速去备战!”
颜标战在高台上,看着守城的官军,还有些精壮的百姓也在官军外围站着!
颜标说道:“弟兄们!作为大唐的臣民,当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效前人忠义,守饶州百姓。建功立业,保境安民,当在今日!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官军们大声呼喊:“为刺史马首是瞻!”
这是,百姓中有个精壮汉子,名叫马万春,以为最是孝母,所以人送外号小专诸。马万春闯到前头,对颜标说道:“刺史,我们都是饶州百姓,我们也算守城!”
颜标道:“都是大唐的好百姓!你可去领些刀枪守城。”
马万春带头,这些百姓去领了些刀枪,刀枪不够,有些百姓就去民间取来刀枪剑戟,还有些去取来粪叉钉耙之类的当做兵器。
……
原来城外盖洪退回,已是打了十战。邓天王对着那些吃喝睡觉的两万人道:“弟兄们!该我们显身手的时候了!这一仗,无论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都不能回头,必要把饶州拿下!”
这些人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如今见邓天王有令,都大喊起来,生震九天,这些人则如狼似虎,架云梯的架云梯,推撞木的推撞木,架投石机的架投石机,奔着饶州城攻来。
邓天王传令,两万人分五处一起攻城。义军们前赴后继,虽有伤亡,也在所不惜。
城头上,滚木礌石齐飞。不多时便已把木石用光,颜标传令把周围民房拆了,把砖瓦房梁房椽用来守城。
几番拉锯战后,义军依然没有攻下饶州城,邓天王气的眼中冒火。
这是传能和尚跑来,说道:“邓将军,我看离西门往南五十丈出,城墙似乎被雨水冲杀,不是坚固,兴许可破。”
邓天王大喜,亲自带了一支五千人的人马到了那处城墙处,用撞车拼命撞城。
古代城墙都是夯土所筑,又高又厚,很难攻打。但是饶州城墙这一段却被前几任刺史偷工减料,筑的不甚坚固,架不住义军猛攻。
攻了大约半个时辰,这段城墙被撞出了一个豁口,义军如潮水一般,冲进城中;其余的义军也都闻讯冲了来。
邓天王冲在前面,发现城中乌压压的官军也都聚到了此处,最前面的却是一些百姓。
邓天王心想:“官军的组织能力如此之强,竟然这么短的时间都把兵调到了此处。看来是场血战了!”也无暇多想,抽出横刀,照着带头的百姓就砍。
双方就在这个逼仄的城墙豁口处展开了血肉之战。
鬼眼王璠正在捂着半边受伤的脸休息,突然见到空中无数的鬼魂飘荡,都是死去的战士,既有官军也有义军,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正带着阴兵勾魂摄魄。
这真是:髑髅皆是守城卒,日暮沙场飞作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