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封什么贝勒贝子的我并不在意,但蔺兰姑姑告诉我,一旦皇子封了贝勒之后,离出宫立府便不远了,出宫立府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要娶妻封福晋了!
这怎么得了?我难受地一夜没睡,可他仿佛知道我会有此推论似的,天亮的时候派和卓送来了一封信,说是信,上面却只有短短一行字:‘琐碎之烦,却仍看梅花雪,梨花月。’
我捧着信不肯撒手,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要压在枕头边,‘梅花雪,梨花月,相思苦’,他说想我的时候也这么的动人心魄。
皇上走后两天,他也要南下了,在他走之前,无论教习姑姑多么不近人情,我也得冒着跪祠堂的风险见他一面才行,长咽相思苦的不止他一人。
刚走出两条街的时候我就走不动了,手撑在膝盖上看着头顶的烈日炎炎,一想到半月楼还离得很远,就浑身上下不得劲儿,可我一没银子二没马,不走怎么办?
“这边,快点,别耽误时机。”一群侍卫打扮的人个个腰间拴着刀,成排地往我面前经过,脚步飞快,像是在抓贼。
这些人一看就是钱晋锡手底下的人,皇上都已经离京了,按理说大理院应当是眼下最清闲的地方,这又是在闹什么幺蛾子呢?
怔忪间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惊诧非常:“秦诺!?”
一身烟灰色衣衫的秦诺拿着一把折扇,面色红润,眼中带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瞪大了眼睛,指了指侍卫队离开的方向:“他们在找你么?”
他看了一眼,不屑地笑了:“不是。”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果每次遇到秦诺都这么惊心动魄的话,那我得请杜自芳算算,我和他是不是八字相克。
“你来京城做什么?”我问。
“做生意。”他笑答,仔细一看,他腰间缀玉,发尾垂珠,果然一身商家富贾公子哥儿的打扮,我不由地笑了:“像。”
他失笑,也不多解释:“下月初一你有时间吗?”
“啊?”
“我们香楼见吧,请你喝茶。”他看了看当空的太阳,“我先走了。”
没等我回答,他便快步离开,我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方才如梦初醒般捶胸顿足,怎么就没想起来问他借点钱租匹马呢?
走了两步,我又停下了脚步,秦诺装的再像,也分明是一脸有话要说的模样,还说什么‘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我十天半月没出过门了,刚刚走出来两条街便遇到了他,说是巧合打死我也不信呐。
……
感觉被人抱起来的时候我醒了,发现自己整个儿地蜷缩在十三阿哥的怀里,他将我从软榻抱到了床上,见我睁开了眼睛,轻声问:“怎么不在床上睡?”
我揉揉眼睛坐起身来:“我没睡,等你呢。”
他笑了笑,修长的身材风姿玉立,“收到和卓带的消息了,但是四川提督岳升龙进京述职,明儿也走,今晚大哥给他践行,四哥一时兴起与他多畅谈了些,所以我离宴的晚了。”
“没耽误你吧?”我问。
他摇摇头,仰躺在床上,一只手撑在脑后,声音软软绵绵的像在撒娇:“就是累。”
我心头软的一塌糊涂,低头怔怔地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白皙得过了头,长而翘的睫毛下是一双深邃的黑眼,殷红的嘴唇轻合,把冰冷的表情衬得有些魅惑,此刻唇角带着一抹笑,认真地看着我。
“我说累呢。”他声音沙哑,“你……”
我低下头亲在了他的嘴唇上,他的话噎在心中,冰冷的嘴唇微微颤抖,愣在当场。
我蜻蜓点水般点到即止,离了他的唇轻声道:“我知道,心疼着呢。”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将我拽的跌在床褥上,然后翻身在我上头,迷魅的笑容勾在嘴角,吻了上来,细细地描摹着我的唇,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直把我亲的喘不过气来。
我搂着他的脖颈,夏天穿的衣衫轻薄得很,他贴在我身上仿佛肌肤相亲,热烫的手心覆在我的腰间,让我整个身体都烧了起来。我喘着气感受着他的吻落在我的脸颊,嘴角,耳边和脖颈,酥麻的感觉刺激着浑身上下的穴道,仿佛被掐住了七寸的蛇一般软绵无力。
我紧紧地闭着眼睛,搂住他的手越发用力,贴在他耳边不由自主地说道:“我害怕……”
他的手从腰间滑到了我的脸上,勾起手指轻轻蹭过:“怕什么?”
我像是喘不过气来,埋头在他颈窝里,呢喃呓语:“我像是要被淹死了……”
他愣了愣,将我揽入怀里:“……不欺负你了。”
我被拥在他怀里,浑身的燥热逐渐散去,取而代之是他一身淡而又淡的冷香,对他的眷念和喜爱似乎在这一瞬间到达了着连我自己也不相信的傻话:“不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