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她可不是靠美貌和财富就能叱咤京城的人。”
董梦烟风一般地飞了出去,水蓝色的衣角扬到空中,甩钱晋锡两匹马的距离不止,这位大小姐的一举一动都豪迈冷峻,从她身上看不到半点孱弱柔和的影子,她的美丽和父亲的财富只不过是她驾驭权力这条道路上的小小助力而已,难怪让秦诺这个一帮之主念念不忘……
我猛然想起秦诺的嘱托,兜里还揣着他拜托给我的纸条呢,胡马儿既然称董大小姐为‘烟儿’,证明二人关系非同一般,那这布衣山庄?
“布衣山庄也是董家的产业。”四贝勒盯着钱晋锡利用弯道赶上董梦烟半个马身的距离后,对我说道,“这儿是山庄的后花园。”
我来不及感叹有钱人的豪奢,一个后花园比两个谦府加起来还要大,反而因为四贝勒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而兴奋不已,布衣山庄是董家的,董大小姐又恰巧出现在这儿!这是不是说明董眉也在山庄中呢?难怪秦诺要我来这儿见面,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么?
“我差点忘了,秦帮的帮主还是你的熟人呢。”他轻描淡写,在董梦烟驭马跨栏成功之后随众人鼓掌喝彩。
我噎住,上次秦诺私闯雅苑的事情还没闹清楚,这回又搞出了雾灵山刺杀,还好四贝勒不知道雾灵山的事也跟秦帮有关系,否则肯定得抓狂。
“贝勒爷,你说董家这么有钱,董大小姐这么厉害,那董二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转移话题,顺便试探一下。
出乎意料之外,他拧了拧眉,“我从没见过,只听说董二小姐天性不足,似有弱症在身,一直幽居府中养病,轻易不见人。”
“她不是嫁人了吗?”我故意问。
他点点头,“听说是有这么一回事。”
看来四贝勒不是很清楚那场神秘的婚礼,而十三阿哥也并不是什么都跟他这位好哥哥说,我抿唇笑了。
“那你说这儿与世隔绝山清水秀,她会不会住在这儿?”
“或许吧。”他眼睛盯着赛马场,有些心不在焉,但仍抽空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这么关心董二小姐做什么?”
我‘啊’了一声,“我……好奇而已,好奇。”
他没有多问,可我却已经满腹心思都在森林背后那座神秘莫测的布衣山庄上了,要怎么才能进去呢?
要让钱晋锡赢!
刚才董梦烟说,只要钱晋锡赢,就在布衣山庄招待他,那样一来,我就可以跟上去了。
可把希望寄托在钱晋锡身上,不如把希望寄托在拴马杆下的几坨马粪上!想想也是,他整天逛街耍宝调戏女孩子,除了吃喝玩就是逛青楼,会骑马已经是极限了,怎么可能赢得了?
不过他竟然用两只手去赌,也算是为了美色豁出去了,值得佩服值得佩服。
而让我大失所望的是,钱晋锡竟然从马上摔了下来!伴着人群轰天的一阵惊呼,他径直跌到泥地里翻了两个滚才躺下来一动也不动,众人都惊呆了,我也惊呆了。
四贝勒脸色一变,他接过我手里的缰绳,连同他的白马一同拴在前面的围栏上,然后拉着我跨过围栏冲了过去。
“是你们!”胡马儿指着我和四贝勒惊呼。
我们没时间理他,径直朝钱晋锡跑去。
因为雪刚化不久,赛场上全都是坑洼的泥地,钱晋锡完完全全滚成了一个泥人,他那身昂贵的天蚕丝彻底变成了灰色,不过他天生就是不会让人同情的人,所以四贝勒半蹲在他身旁的时候我只顾着感叹‘暴殄天物’。
“晋锡,”四贝勒拍拍他沾满了泥巴的脸:“没事吧?”
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四贝勒皱了皱眉头,他顺着钱晋锡的手肘摸到手腕,然后又捏了捏他的脚踝,继而轻叹一口气,不无遗憾地说道:“腿断了。”
竟然这么严重,我‘啊’地惊呼:“那不成瘸子了?”
没想到一听见我说话,钱晋锡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了起来,一把抹去脸上的泥,然后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怎么也来了?”
四贝勒摇摇头,“整天胡闹。”
“真的断啦?”钱晋锡摔得满脸是泥,他这么一抹,两边脸一白一灰,若不是这么多人看着,我真想捧腹大笑。他疼得直嚷嚷,但仍死性不改地对我说道:“小师妹你可不要担心,就算师兄成了瘸子,也能娶你的,爬也得把你背进我们钱家,而且一样都不亏欠你,腿瘸了别的地方不瘸……”
话未说完,就被四贝勒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嘴皮子立刻耍不下去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都快被抬着走了,还贫嘴呢!”
董梦烟冷冷地看着钱晋锡,犀利锋锐的延伸让人觉得浑身发凉,我都无缘由地打了个冷战。
钱晋锡还在大惊小怪地乱叫,我低下头凑在他耳边道:“我觉得你除了瘸腿还得残手,而且是双手。”
他才不怕呢,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董大美女,你把我踢下马,我就不计较你的下三滥手段,就这么两清吧。”
刚才我只顾着想事儿,没看到钱晋锡是怎么摔下马的,这么说来,他竟然是被董梦烟踢下来的。
“哼”,董梦烟居高临下地坐在马上冷哼道:“兵不厌诈,有谁规定赛马不准比身手?我看你是骄奢淫逸惯了,不懂什么叫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