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笑起来,双颊上竟然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像两把小火炬顿时燃得他脸庞生动不已,也烧得我心跳如擂。
“大方向猜得不错,只错了一点,”他大大方方地承认,“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非要一个场上的人才会合作,懂吗?”
我懵懵懂懂地点头,此时的脑子不是太清醒,不过也听懂了他是告诉我四贝勒并不是八贝勒的人。
我还在发怔,他已起身进了楼内,回来的时候将一个锦袋扔了过来,我双手接住,没等细摸,便被一阵熟悉的冰凉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用谢,”他轻声说,重又坐回我对面,这回没再挑香芹,开始单手杵脸,悠然自得地捡花椒了。
这人事儿可真多,吃顿饭得吃出三五个时辰吧。
可这不重要,我紧紧攥着锦袋挪到他面前,还没说话眼睛就红了:“你什么时候拿到的呀?”
他‘唔’了一声,“就那晚。”
我声音蔫得不行:“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块玉急得差点跳谦湖?”
他侧过头与我对视,琥珀色的瞳孔近在眼前,映出了我委屈巴巴的影子,他略略低头,将我们之间本就很近的距离拉得几乎为零,“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去跳湖?”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我屏住呼吸,脸腾地就烧了起来,手不自觉地抠着桌沿,“不是玉的问题……你不懂啦……”
他扬起嘴角笑得很蛊惑:“你可以解释。”
我解释?我眨了眨眼睛,霎时方寸大乱,说我惧怕阿妈?那会不会太没面子了……要不给这块玉编个让人潸然泪下的故事?所以丢了才着急?那他会信么?……
“眼珠儿都要转地飞出去了……”他冰凉的指腹轻轻蹭过我的眼睑,“别解释了,吃饭吧。”
被他蹭过的地方如同野火燎原般让我心里发颤,我呆若木鸡地坐在那儿,看他挪开了挑不完花椒的香芹肉片,换了份玫瑰米酒,津津有味地喝了两口。
“莘夕,”我像木头人一样开口,“我喜欢你。”
他猝不及防,被刚刚咽下的米酒呛得说不出话来,看向我时俊朗的脸庞上第一次露出了半是惊讶半是慌乱的神情,少年人的可爱在此时显露无疑。
要是知道这四个字能让他变得这样可爱,我愿意每天都说一遍。
“你什么时候能喜欢我?”我气若游丝地问,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脸已经红的像番茄。
“你……”他吐了一个字后没说完,反而探手在我额头碰了一下,“没烧啊……醉了吗?”
我气得打开他的手,“没烧也没醉,反正我等你的准话。”
“什么……?”他仿佛被傻子似的七月附了身,看着我起身离开也没开口,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儿,清冷的模样顿时有了几分人情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