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火堆早已熄灭。玉曼荷醒来,见自己正躺在盛云卿怀里,身上盖着他的外袍。

盛云卿眉头紧皱,似乎睡梦中仍然忍受着痛苦。

玉曼荷忙的推开盛云卿,仔细回想昨夜是何时与他这等睡姿的。

他把袍子脱下来给我穿,一定是他把我揽入怀中的。玉曼荷已理清事实。

盛云卿也被她的动静弄醒了。看玉曼荷紧张又有些恼火的样子,他抱怨道:“你坐那么远干什么。昨夜不知是谁一直抱着我不放,还用力扯我的衣服。”

盛云卿捡起散落在一旁的外袍,抖抖土,穿在身上。

“你在,胡说什么!我,我怎么会”玉曼荷瞪圆了眼,显然不信盛云卿说的话。

盛云卿不再多说什么,挣扎着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

他这样反而让玉曼荷更加不自信了。难道昨夜真的是她怕冷,所以

见她半晌没动,应该是对刚才的话难以释怀。盛云卿道:“这也没什么。反正前夜我们已经”

“你腿怎么样了!”玉曼荷大叫着打断盛云卿的话,转而问起他的腿。

“走吧。回北辰。”

盛云卿受了腿伤,回到北辰后便被医师包围了。整个上药院的大夫悉数出动,如临大敌。玉曼荷这次知晓盛云卿对整个北辰的重要性。他是北辰的王,是所有百姓的王。若他愿意,也可以做天下的王。而他却为了救她,伤的这样重。

她心有感恩,也有愧疚。她现在只想尽力照顾盛云卿,直到他恢复健康,便暂时放下了回玉桐山的念头。

自那日盛云卿回宫,医师诊断过后,便再也没来过了。连东将军近几日也一次都没来过。不知盛云卿是不是想要静养。他行动不便,整日都在榻上,整个宫里只有玉曼荷忙前忙后的在跟前伺候。

“盛王,该用药了。”

玉曼荷将刚刚煎好的汤药端到榻前。

盛云卿看起来气色很好,半倚在枕上,等着玉曼荷将汤药一点点的喂进他嘴里。

汤药喂完,还有伤处要敷药。玉曼荷取来绷带和研好的药粉放在一旁,先小心翼翼的揭开之前的绷带。盛云卿小腿上有几个很深的牙印,大致呈圆形,看起来触目惊心。可见当时野狼的血盆之口有多大。

玉曼荷在伤口处撒上新的药粉,盛云卿忍不住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很痛吗?”

玉曼荷心疼的看了盛云卿一眼,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

“你痛吗?”

“?”玉曼荷微微愣住。

盛云卿指指自己的心口。

“我”她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盛云卿,随即点了点头。

盛云卿突然捏住玉曼荷的手。一切来得太突然,向来自信的他也有点不敢相信。前几日她还一门心思的要逃跑,现在却这般心疼他,还心甘情愿的照顾他。

“因我为你受了伤吗?”他问道。

玉曼荷点点头,想要抽出手来。

盛云卿却一把把她拉到身前。

“我为你做的又何止这些。曼荷,你可知道,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加上这掷地有声的誓言,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

玉曼荷不可免俗的被打动了。这样一位英武盖世的天下霸主,几次救她于危难之中,还在她面前说出这样坚定的话,她怎能不感动。

她喃喃道:“盛王”

盛云卿情不自禁的俯身过来。

“盛王!盛王!”

门外传来几声悲切的喊声。是谏官。

盛云卿无奈放开玉曼荷。

虽然盛云卿宣称自己是不慎受伤,但王府内的人都心知肚明。他几日没有朝会众官,谏官甚至不惜来到北辰宫外谏言。

“殿下您是北辰之主,现无婚配,更无子嗣,您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便是弃千万百姓于不顾。如今天下表面太平,实际波云诡谲。南圩一直虎视眈眈,东昌小城也是蠢蠢欲动,内城近些年对各城的掌控越发严厉,颇有统一天下的野心,盛王不可能不知。若您有任何不测”

谏官仍在喋喋不休,盛云卿终于忍无可忍。玉曼荷搀扶他走出来。

谏官王大人头发花白,看起来已有五十多岁了。

“王大人为北辰殚精竭虑,身为盛王,我深感惭愧。王大人不必担忧,我已选定王妃,一月后便行纳妃之礼,如此你可能放心了?”

纳妃?玉曼荷惊讶的看着盛云卿。

王大人激动的弯腰道:“下官替北辰百姓感谢盛王!”

待王大人走后,盛云卿便抱住了玉曼荷,在她耳边轻道:“曼荷,做我的王妃吧。这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这是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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