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认得我,却娇声娇气的说可以。只要我回头再来,那么,对于老客户她一向是保持同等互利的态度对待。
好吧,这已经很同等了。她用手揽住了我的脖子,却不允许我碰她一下。又问我提着花要送给谁。
我不回答,于是她娇滴滴的说,难道你还没有女朋友吗?
老板娘随之发出轻颤的笑声,便靠在了我身旁一副惹人起意的模样。
嘿!老板娘,我们大家伙又来了!
这时先前的那几个大漢却悄然出现在了我们身旁,他们嬉笑着坐在了吧台上,问道:难道这是你的新相好吗?嗯,还不错啊。身子骨比较结实。诶,这还买了花?可以哟,老板娘福气不浅啊。
我将花篮放在吧台上,按照自己假编的人设,开口说:……我身子骨结实其实是因为我在工地上搬过几年砖,而且我也不是她姘头,这花其实是顺手买的,我正想找人卖掉,你们还有问题吗?
驴哥耸肩说:没有啊,我们跟你开玩笑的嘛。
他笑了笑,并不打算争执。毕竟大家都不是热血上头就要打一架的小孩。也就你兜我,我兜你。谁先沉不住气的,就是理屈词穷的那一方。
对于这话,我深有体会,我所见到的强者都知道示弱和内敛,主动试探对方底线,不战而屈人之兵。
但我所见的弱者往往就不一样,他们喜欢叫嚣,然后等到被对手痛打的时候,就暗骂别人卑鄙无耻。浑然不知,其实是自己轻视别人在先。
老板娘笑了笑,将我付的那一百法布又悄悄推到了他们面前。
老板娘说:哟,你们这是来喝酒了?这么有空?
驴哥大笑道:哈哈,老板娘。哈……给我们弄点吃的,有什么好酒就弄来给弟兄们尝尝。诺,当酒钱给了。
他不仅没要老板娘的“请客钱”,反而自己倒贴了一百拍在我的钞票上。
我也没什么可想的,当时似乎打算回去睡觉。可一抬腿,他叫住了我。
诶,等等。驴哥如是说道。
有事?我登时一愣。
驴哥道:唉……打火机,你有吗?借个火给我。没火了。
他晃晃自己的打火机,但说起来可笑,我还以为他是吃老板娘的醋,要给我一刀子心里才痛快。
虽说咱也不怕他,可是毕竟又不想表现的像个怪物。
于是我掏向自己的口袋,不多时扔给他一个一块钱的打火机。
驴哥说:谢了。
他一个人点完烟却还不够,又给他的弟兄们都拿去用了。不多时才还给我。然后他道:弟兄们今天随便喝啊!
你他妈知不知道有口音的会怎么去念叨这名字啊!!!
小弟们纷纷抱拳,齐声欢笑着说:当然,反正驴哥在这里可是说一不二。咱们弟兄们都是沾你的光啊。
驴哥嬉皮笑脸,拍着桌子道:这是什么客套话,来来来!大家只管喝酒!今天就没有什么哥什么弟,都是一家人!
这帮人开启了商业互吹,而驴哥倒也没打算找我什么麻烦。
那他们想干什么呢?他们想抽烟,他们想喝酒。然后有一天是一天,混完这毫无成就感的虚无一生。
临走前,我听见酒吧请来的乐队正在演奏,是一帮稚气未脱的年轻人,看他们身上的书生气就是学生的特有徽章。
先是《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你听不见我的声音,也藏着颗不敢见的心。
后来。
未惧身上被子弹留痕,维护你我却甘于舍身。站在风浪下对抗黑暗,而为你,是毫无疑问……
这首歌我听过,是一个电视剧的主题曲,叫《巾帼枭雄之義海豪情》。
我感到唏嘘,靠在门口没走。虽然主唱是一个偶尔跑调的男生。但我还是非常热烈的鼓掌。
驴哥问道:不是吧,唱的这么恶心你还鼓掌?
他嗤笑,我摇头。不打算和他争辩,至少我已经过了事事要和别人讲道理的年纪。
我说人家难得有勇气,为什么要打击他呢?没准他就是将来天炎好声音的冠军选手,人家他娘的就不会忘记这里有个忠实听众鼓励过他。
驴哥说:是啊,上台讲讲感动的故事,哄哄听众们哭,轻松拿到冠军。现在这些电视台为了节目效果经常刻意作假,演员也是这样,整天就知道装腔作势。清高的人不用吃饭了?演个戏,他们嫌这里苦那里累。拿几个亿的片酬却毫不手软。
我说:话不要说这么满嘛,解释是为了让别人在你的话里得到启发,但是强逼别人接受你的价值观是没有意義的,那属于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别人。
驴哥却挺狂妄,直言不讳的说:怕什么?
他倒是挺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