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权寅抬起头来猛磕一顿,然后死死的伏在地上,语气颤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摸索了摸索身上,终于从内衬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盒,那锦盒用绸缎包裹着,不太显眼。
余择言瞟了一眼,发现这锦盒和上次在乐韶楼发现的那破碎掉的锦盒一模一样。
他不仅开始好奇这两人唱的是什么戏。
权寅的头仍是死死的伏在地上,双手却托住这锦盒将它高高的举起。
“陛下,摄魂珠在此。”
余择言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差点就丧失了表情管理的能力。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锦盒身上时,他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努了努僵硬的嘴角,也将目光注视到了这锦盒身上。
朱公公将那锦盒接了过去,小心翼翼的递给了皇帝。
皇帝缓缓打开那锦盒。
随着缓慢的开启,那锦盒中顿时白光四射,巨大无比的耀眼光芒简直闪瞎了在座所有人的眼。
白光忽闪忽闪的,在片刻之后黯淡了下来。
“陛下,这就是摄魂珠。”
权寅大言不惭的说道,此时的他已经从地上直起了身子。
余择言的内心不用多说:???
他就在一旁站着,静静的看着他们表演。
要不是托顾念的福,自己真的经历过那摄魂珠的法力,他差点也就信了。
他抬眼瞟向那锦盒中,那一颗葡萄大小的白玉珠子就静静的放置在那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帝砰的一声合上那锦盒,皱眉问道。
“回陛下的话,我们扮成商队从上元回来,不知何时走露了风声,路上引得一批又一批人来企图劫走圣器。队伍长时间跋涉再加上长时间的精神紧绷状态,暗中好些人被杀害,臣看情况不妙,再加上臣本身轻功较好,善于逃脱,于是孤身一人带着圣器逃走了。”
权寅语气坚定,表情诚挚,要不是余择言收留过他一段时间,余择言差点都被他的表演打动了。
最后余择言的内心:……
他无语的看了一眼权寅,负手而立开始看起了戏。
“臣这一路实在是艰辛,银子也没有,还得时刻提防着贼人,路程遥远,东躲西藏,便耽搁了,还请陛下降罪。”
多么可歌可泣的一段忠臣曲线救圣器的故事啊,余择言都听感动了。
整个天听殿中都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大家都彼此心照不宣的各怀鬼胎。
皇帝面无表情的听完了权寅整个故事的陈述,然后沉思了又沉思。
末了,他缓缓抬起头,将这载有圣器的锦盒放到一边,然后唤了朱公公到耳边低声说着些什么。
余择言有些站累了,他一脸平静的审视着权寅,这厮仍是僵直着身体,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仿佛和余择言未曾打过交道一样。
余景焱就站在余择言的身边,小声问道:“你今儿是来干什么的?”
余择言只顾着看权寅了,差点以为他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我今儿算是替我媳妇儿来进宫请安的。”余择言小声回道,这窃窃私语像极了小时候上的皇家学堂,有人来和太师说话时底下孩子们的样子。
“你媳妇儿?”余景焱皱眉,“顾念?”
余择言点了点头,心说你不是都当过我的伴郎吗?怎的是只有鱼的记忆。
余景焱的脸上顿时黯淡了三分,没有继续与他讲话。
武闷子的感情,如同他整个人一样,都闷在心底里。
虽然余景焱不承认自己心中有些喜欢顾念,但是他的脑海中时不时会想到这姑娘时,嘴角永远是上扬着的。
奈何有缘无分,花已有主,余景焱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定是也不会再纠缠三分。
那不被承认的暗恋埋藏在心底,终究是被蒙上一层又一层的纱布,落了灰,轻易触碰不得。
就只是可惜了,择言是个断袖。
想到这里,余景焱叹了口气。
御前御下,只有权寅一人一本正经的在那里跪着,别人都在说悄悄话。
“你怎么找到他的?”余择言低声问余景焱。
余景焱答得言简意赅:“一言难尽。”
“咳咳。”
陛下半倚在榻上,清了清嗓子。
他指着权寅道:“你就先去慎刑司里呆一段时间吧,等这两天上元的使团到了,亲眼确认了,朕再将你放出来。”
这旨意轻飘飘的,根本不像是降罪。
台下三人一听这话,心里活动均都不同。
余景焱心理暗暗着急,怎么东西都给送来了,还是要将人送牢里去。
他刚想下跪求情,身子还没下硬生生的拽了回去。
“别冲动。”余择言小声提醒道,内心波澜不惊。
那仍是跪在地上的权寅倒是云淡风轻的,也不给自己求情,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样子,就这么面无表情的被侍卫拖了下去。
临走前,他还说了句谢谢陛下…
“你们还有什么事儿吗?”陛下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兄弟两人,问道。
“回陛下,没事了,臣这就告退。”余择言看了一眼正斜椅在榻上的皇帝神情,转眼又看见了朱公公悄悄在身后给他使眼色,便立刻反应过来,行礼告退了。
临走前,他还不忘拽拽还杵在一旁的余景焱。
不知为何,看起来余景焱还想替权寅求求情。
思考再三,他也行礼告退,虽说有些看起来心不甘情不愿。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