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顾念便被秋桐从热乎的被窝里拖出来了。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
眼看着琥珀姑姑都准备过来做最后的准备工作了,可是小姐还没起身,秋桐着急的小声催促道。
耳边响起聒噪的声音,只见顾念不耐烦的翻过身去,将被子死死往回一拽,又蒙住了头,外边冰冷的空气在一瞬间冲进了鼻腔中,她躲在被窝里,蜷缩着身体,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等会儿,再眯一会儿。”
被子里传出了她半梦半醒的呢喃声。
秋桐站在一旁叹气,这倒是谁结婚?怎的这成婚的当事人都不着急。
那别人都急了个什么?
成婚没有新娘子,跟谁成去?跟空气吗?
她无奈的叹气,看着面前床上这个蜷缩成一团的大蚕蛹似的人依旧是一动不动,她只好威胁道:“小姐,原本是琥珀姑姑想来叫您的,半路被奴婢拦了下来,小姐要是再不起床,琥珀姑姑见不着您,估摸着一会儿便该来亲自寻您了。”
听到这话,空气都沉寂了三分。
顾念不耐烦的试探着伸出一个脚掌,嘶的倒吸一口冷气,又立即将脚缩了回去。
她一鼓作气,直接将整个被子掀了开来,人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被子外边的冷空气均都扑面而来,随着凌晨夜里的第一声鸡叫,顾念连续打了三个寒颤。
她隐约听得见外边有些许细细碎碎的对话声,下意识便想起来昨儿个依旧还在府上的权寅。
她也来不及发自己的起床气,便拽着秋桐问道:“昨儿我指名要的小全呢?”
顾念老早就想好了,就算权寅昨天是骗自己其实他非要赖在这顾候府上不走,自己这局设的也能巧妙的让他被迫离开。
她心里就一句话,就算要鱼死网破,也别在我顾念的靠山这里闹,抓紧去他余择言府上给我闹。
闹大了和离我还能跑,妙。
秋桐一脸疑惑的回道:“小姐,昨儿夜里我去写名单的时候才知道这小全的身契不在咱们府上,他只是厨房大潘的侄儿,前天大潘回乡没有告假,让他这侄子小全来顶两天班。”
“……”
顾念有些无语,她扭头盯着秋桐,严肃而一本正经的问道:“咱家用人都这么随便了?这都行?”
秋桐也很无奈:“昨儿个小姐您催的紧,各个院儿的小厨房里的厨子都在前厅给老爷和客人备宴,也就没什么人在后院。按理说这小全是不应该进我们府上的,但是大潘您又不是不知道,是府里的老人了,就也没多走规矩。”
“下不为例!”顾念板着脸教训道,“再有下次,你们全都给我领罚。”
虽然听说这权寅昨天便走了时自己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但这用人规章制度也太不完善了吧?
这好歹是混进来个权寅,自己攀这层莫名其妙关系还能跟他说上两句话。
这要真是混进来个什么歹徒那岂不是骇人。
秋桐点点头,她也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自己是这个院子里的管事丫鬟,出了什么事自己也是首当其冲的难辞其咎。
“小姐为何非得要这小全啊?”秋桐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他不是小全?是他娘的那正在被圣上通缉的逃犯权寅!
还不是为了保这顾候府上下的命?
一想到这里,顾念脸顿时黑了三分,她没好气的说道:“我瞧着他做事麻利。”
还没说一会儿话,琥珀姑姑便挺着身板走了进来,她一抬头便看见了还赖在床上的顾念,角色有些许难看。
秋桐赶紧围上去嘘寒问暖,往她腰包里塞上了个大红包,又道了好些声辛苦了,才将琥珀姑姑那没怎么好看的脸色缓了回来。
顾念瞧着她那身板是真直,活活像个练了几十年舞蹈的舞蹈家一样有气质。她默默的也将自己这个习惯性驼背的小腰杆子停了起来,幸亏自己不是很胖,不然后脖颈子上有那种常低头长出来的富贵包可就不好看了。
天将蒙蒙亮,顾念被迫坐在铜镜前,有五六个侍女左右围着她梳妆打扮。
脸上被摸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脂粉,白的骇人,和脖子险些成了两个色号。原本生的貌美,不淡妆浓抹其实也是可以的,皮肤更是洁白如玉。
所以这足以看出来顾念脸上的脂粉有多厚了。
接着就是往身上没命的戴一些沉得要命的金首饰,顾念本来就喜欢邋遢肩,这下里三圈外三圈的套了上来,她就算不邋遢肩都难。
琥珀姑姑在一旁盯着看,时不时的纠正着顾念的仪态。
她努力的挺直腰杆,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由着侍女给她描眉。
“眉毛再给画深一点儿吧?我家小姐没眉毛。”秋桐端详着顾念的脸,问道。
一旁的侍女点点头,随即便抬手要继续画眉毛。
顾念赶紧反手拦了下来:“别画了,这样就真好,再画就成蜡笔小新了。”
“小姐,不得胡言。”听得自家小姐又开始说些奇怪的话,秋桐紧张的看了一眼琥珀姑姑,小声提醒道。
幸好琥珀姑姑在一分钟前便已经不将注意力放在顾念身上了,毕竟这穿戴化妆也差不多了。
由着前晚上实在是没吃点东西,顾念此时的肚子饿的咕噜叫。
“啥时候吃饭?”
“小姐就只顾着吃了。”秋桐打趣道,她正忙着准备喜果,边忙还不忘回道:“小厨房做了点粥,小姐一会垫垫。”
其实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