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永吉的哼歌声越来越大,渐渐掩盖住了发红的铁棍烙在身上的滋滋声和男子的低吼。
余择言紧咬牙关,双拳紧紧攥住。
一生下来,便是享尽荣华富贵的长宁世子,除了练武被摔到地上时,也是没有受到过这般屈辱。
心里的恨意不断滋生,头痛欲裂,也比不上后背斑驳的皮开肉绽要疼。
“好了,停手吧。”就在余择言要昏过去的那一刹那,张永吉却开了口。
但是事情到这里还没完。
张永吉走到了余择言面前,对着他的脸好像是想来上一巴掌,但却怎么也下不去这个手。
他挥挥手,又是那两个壮汉进来。
张永吉指着欲要昏过去的余择言道:“把他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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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壮汉上来就是一掌,好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见余择言仍是不醒,壮汉又冲着他的胸膛给了一拳。
一拳,一拳,又一拳。
“好了好了,我是让你把他弄醒,又没让你把他打晕。”张永吉嫌弃的看了两个壮汉一眼,随手舀了一勺滚烫的开水从余择言的头顶缓缓淋了下去。
“咳…咳…”
他又拍了拍手,退却了拿着烧棍的狱吏,门外却被带进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那人牙齿极黄,一身腥臭,一看就是在这牢中呆久了的。
“久闻世子殿下是断袖,小的得知世子殿下的爱好后,特意给世子殿下送一份大礼。”
张永吉啧了一声,递了个眼神给那个囚犯。
这个囚犯事先被安排过,说是经过这事以后,可以提前放他出狱。虽自己不是断袖,但还是为了交易硬着头皮兴高采烈的冲了上去。
冷汗如雨直下,视线模糊中,他看向那人猥琐的冲自己笑了又笑。
视线中还看到了张永吉不怀好意的目光,他内心顿时明了。
“给他解开吧。”张永吉示意狱吏将余择言的铁链解开。
然后几人头也不回的出了牢房,砰的一声将门关了上来。
那人扑了上来,余择言强撑着身子一闪,那人顿时扑了个空。
隐忍着身上的疼痛,余择言步步后退,“你不要过来。”
那人好像听不懂人话一般的只顾自己脱掉囚服,露出骷髅般骨瘦嶙峋的上身。
“你不要过来,我会杀了你的。”余择言轻声说道,他隐忍着背上的疼痛,步步后退。
受了重伤的余择言内力全失,后背已是皮开肉绽,根本打不过一个活蹦乱跳的还健康一点的人。
那人不管不顾的扑了上来,双手到处挥舞着。
余择言被逼到角落里,无处可逃。后背顶着冰凉而又凹凸不平的墙面,鲜血不断涌了出来。
他闭了闭眼,像是放弃挣扎一般阖上双眼。
囚犯见他不反抗便来了兴趣,低头双手摸索着。
就在千钧一发之刻,余择言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的头颅,奋力一扭。
“嘎嘣”一声,那人悄无声息的瘫软下去。
如释重负,他艰难的一脚将那人踹开,大口喘着粗气。
烛火的光轻轻忽闪,映照着囚犯死不瞑目的脸。
可惜他再做什么肮脏的交易,也终究没有活到出狱那天。
余择言嫌弃的挪了挪身子,硬撑着寻了块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令原本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渐渐崩裂开来,如同山崩海啸般一并扑来。
在那个破庙中许下的心愿,现如今正像一根救命稻草般支撑着他。
余择言这才真正的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么多人争破头都要权力和**。
因为只有这样,才没人敢动自己,没人敢动自己的家人、朋友。
自己混的再好,也只不过是有些人东宫路上的眼中钉,得不到的权力就想尽办法去夺,即便面对十几年的兄弟情谊。
余择言吐了一口污血,眼前蓬乱的头发挡住了视线。
他想抬手拂掉,看了看早就肮脏不堪的手面,终究还是放了下去。
外边的张永吉许久没有听到房间里的动静,便欲开门一探究竟。
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子。
那囚犯脖子断裂的歪倒在地上。
狱吏赶紧围了上来探鼻息,然后微微冲张永吉摇头。
余择言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虽是浑身焦灼,处境艰难,但那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仍是逼的张永吉有些许惊颤。
他咽了口唾沫,道:“你你你…你这是杀人了!”
余择言冷哼一声,他垂眸冷眼看着地上的尸体,声音清冷:“下一个就是你。”
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张永吉内心直呼救命,这事情是在五殿下的秘密指示下做的,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张永吉递了个眼神给狱吏让他赶紧去拦。
若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就驱赶出去,若是…
张永吉最怕的事情来了。
两个狱吏出门以后便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他们哪儿敢拦三殿下啊?
“余择言呢?”余景焱高声问道。
狱吏们不敢吭声,两边都是不敢得罪。
于是选择了装聋作哑。
“我再问你们一边,余择言呢?”余景焱怒喝道,即使在头脑简单,也能发现这两个人行事鬼祟不敢回话。
这房间也不太隔音,外边的声音再大一点里边便听得一清二楚。
张永吉倒也贪生怕死,这种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