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良久,相顾无言。
余择言将披风脱了下来铺在地上,将顾念打横抱了上去。
手掌反拨,轻轻用力。温热的暖流随着一道微弱的气流屏障源源不断的输入她的身体。
她身上没有致命的伤口,可是体温极低。
余择言怕她瘦弱的身板撑不下去,便过渡了点内力给她用来保暖。
他用手轻轻擦了擦顾念额上的血迹,叹了口气。
顾不得身上的一身血渍沾染着雨水和泥泞,全然间没了往日的洁癖。
洞内只闪烁的微弱的火光,权寅看了一眼余择言,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余择言注意到他的情绪,轻声问道。
权寅摇摇头,恍惚之中想起了两年前在上元神山上的一幕,感觉到有些恍如隔世。
他轻轻整理些许,然后随意的地席而坐。
这么狼狈,倒是人生中第一次。
“单凭周钊自己,不可能在这西京城中悄无声息的将顾念绑走。”权寅轻声说道。
余择言蹙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以来的疏漏。
他只顾得上救人,来不及深思这事里的异样。
“他有帮手。”余择言肯定道,可是是谁,这样轻易的就将他归入门下?
脑海中反复闪现过几个名字,最终还是不敢确定下来。
“我听说五殿下给周钊送过一个侍婢。”权寅轻声说道。
老五给周钊送侍女?
周钊这种人,能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帮他?开玩笑。
余择言根本不相信是单纯为了这个。
“他留下了?”余择言追问道。
看着权寅点点头,余择言有些诧异了起来。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难不成就因为这?
他倒是也不关心东宫之争,可若真是老五联合周钊一起对付他自己,目的是什么?
自己也不是皇子,自始至终倒也无意皇位。
他倒是不明白自己哪里碍着老五的事了,要这样痛下杀手咄咄逼人。
难不成是为了暗探总署的权利?
权寅的出现也很奇怪,虽说自己是对他有救命之恩,但现如今他已然归属于余景焱门下,他又适当的提醒自己老五在和自己作对,他是为了什么?
“说实话,你们到底在搞些什么?”余择言表情倏地严肃了起来,他清明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权寅,表情神态中一丝细微末节也不落下。
权寅耸肩,神情自然,他很是随意的捡起地上的枯树枝把玩着,道:“还能有什么?皇子不争皇位,难不成争当内官?”
余择言抬头望了他一眼,见他说话丝毫没有收敛,“你就不怕我将你刚刚说的话说出去?”
权寅咧嘴一笑:“我是你救命恩人,你这样恩将仇报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
余择言无语。
皇子不争皇位?
他忽然有些了然于心。
东宫之位空悬,造人惦记也是情理之中。反正,余景焱和老五必得有一个登上这皇位。
再不济,就是在外领兵的老四。
可是四殿下有一根断指,东宫之位是不允许有身体残缺的。
他几乎可以被排除在外了…
前两天上元的探子来了密报,上元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康健,已经许久未出现在朝上。周钊将消息把控的密不透风,就连宫内也鲜少有人知道此事。
那日见初嫣然,就连她都未曾提及此事。
看来上元朝局真是危在旦夕。
这种时刻,周钊不回去管自家烂摊子,反而跑来西京插上一脚,他到底图啥?
“山雨欲来,大厦将倾,看来不日便有大事降临啊。”权寅咋舌道,轻轻叹了口气。
余择言怔了一怔。
也对,余景焱近些日子以来活跃的像个假人。
他以前从不过问这些朝堂上的事情,如今做了接待正使不说,还招兵买马。
就连权寅都被他收入门下。
“你可别忘了,你还是总署的人,我是你的直属上司。”余择言瞪了一眼他,说实话这个权寅真的是不按套路出牌,脑子里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
“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到底查到了些什么?”他继续追问道。
自从摄魂珠下落明了起来,他就无心于其他的事情,再加上半路杀出来个周钊。
余择言除了装病躲懒,就是应付周钊。
还得研究顾念体内的摄魂珠。
一个头两个大,根本对现在朝局没想法。
“还有…那袁安。”余择言轻轻说道。
提到袁安名字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权寅的眼神中有一度的震颤。
不过他的神情立即就平静了下来。
见权寅不说话,余择言也不愿再继续逼问。反正他又不是查不到,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如今圣上仍是身体康健,若是说逼宫的话,也不太可能。
但若是说周钊和诩王联手做出逼宫的事情,倒也不是不可能。
周钊完全就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诩王…自己和诩王相处时间较长,他的极度自卑性格造就了多疑多虑。若是没那心还好,如若有心,谁也拦不住。
他皱了皱眉,这可不行,若是真这样的话,自己查父亲的死因不更是得往后拖上又拖。
而且往往这种时候都是一场腥风血雨,若是说将那时候的老人全都清洗一遍,自己上哪儿找人去…
不行不行。
余择言心中泛起了嘀咕。
“要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