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钊也不管皇帝应不应他,便自顾自的说道:“容瑾娘娘是陛下的心之所爱,也是我上元最为尊贵的公主。还请陛下下令重新彻查娘娘死亡一案。”
死亡……一案?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都抖上了三抖。
顾念紧张的看了余择言一眼,感觉这周钊就是在搞事情。
她看向大殿之上,那皇帝的脸顿时沉了三分。
“周卿何出此言?”
皇帝眯起双眸,细细的盯着周钊看打量着。
“臣曾经听说过一个传言,那就是这余朝皇室中有人看不惯容瑾娘娘的专宠,存心害我上元娘娘。臣此次前来,还是替王上带着这个疑问来的。”
周钊不卑不亢的冷静说道,看样子是早就有所准备。
“荒唐!”
皇帝一拍桌子,群臣们便赶紧都跪了下来。
天子盛怒,满堂皆静。
大臣们都将脑袋死死的伏在地上,面面相觑。
此时的周钊,竟是依旧云淡风轻的站在那殿中央,缓慢而优雅的慢慢屈身半跪。
上元澈一听周钊这话,也惊愕不已,赶紧跪下谢罪。
“容瑾的死只是个意外。”
皇帝突然间声音骤低,眉宇之间充满惆怅。
顾念看的出,皇帝应该是爱过那个娘娘的。毕竟在谈及她名字的那一刻,皇帝的语气微颤,眼底有灰烬在燃烧。
本是在隔岸观火,却不想皇帝扫了一眼过来。
顾念赶紧死死的将头低下,且听到身边的余择言轻声说道:“不该管的事情不要多看一眼。”
她嗯了一声,没有再抬起头看。
只是从余光里,顾念打量到那周钊似是一点儿也不害怕,与皇帝直视着。
大殿中只有周钊那冰冷如月的冷清声音环绕着:“陛下,长公主一向身体康健,怎么可能在突然在一夜间没了气息?定是有人要暗害她。”
周钊铿锵有力的说道,语气中一点也不含糊。
当他口中说出暗害二字时,顾念分明看见了余择言的身体抖了一抖。
“陛下,王上就这么一个嫡出的亲妹妹,还希望陛下能够多体谅一下下属臣民们的哀思。”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周钊有备而来,不然怎么之前那么多年,上元王族从来都是闭口不提的呢?
余择言心中思虑万分,他在想,这周钊,定然不是为了只查上元娘娘的死因而已。
背后隐藏着他的什么目的,余择言目前还不为所之。
可怜了上元娘娘,死了也要被人利用。
余择言不禁心疼起,这个可能和自己父亲遭遇一样的女子。
此时的祈年殿中一片死寂。
根本没有人敢接这个话茬。
皇帝眯起双眼,手指轻轻叩击着龙椅的扶手,神情中带着些许思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直到顾念跪的都有些腿麻了时,那皇帝才轻轻开口:“好吧,朕依了你。”
一听到这话,周钊立刻叩谢隆恩。
群臣们却还是颤颤巍巍的伏在地上,等着陛下发话。
“都起来吧,都跪着作甚?”
皇帝轻声说道,那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脸上有抑制不住的疲惫神情。
顾念这才缓缓的随着起了身。
礼乐声又响了起,刚刚不愉快的事情仿佛都化为泡沫幻影。
亓贵妃瞧着皇帝闹心,便亲自送上酒盏,转移了皇帝的注意力。
顾念正细细的瞧着正上方,那林予安也是百般奉承的讨好着皇帝,不免感觉到有些心寒。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林予安在选秀那天也可曾想过,自己变成了那个自己最瞧不起的样子,并且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去哄自己的夫君…
顾念觉得有些乏闷,便寻了个由头溜了出去。
里边歌舞喧嚣,外边却是月黑风高。
一片寂寥的深宫在这浓黑的月色下显得格外空洞。
只不过即便这深夜多黑多长,这重重屋脊都依然富丽堂皇、雄伟壮观。
她顺着这祈年殿向外走,莫名走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
这皇宫虽是奢靡,但却也种植了非常多的绿植。
据说,这皇宫的选址是一块风水极佳的宝地,依山傍水而建,在龙脉的首段。
吸天地之灵气,处地势之最。
居高临下,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这些生养在天子脚下的万年青,自是吸收了浓厚的精华,生长的极好。
夜风格外清凉,空气也好闻了些许。
顾念喜欢站在高处看风景,她喜欢这天地的辽阔。
忽然间听到下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好奇的往下伸头一看,竟是两个侍卫样子的人拖着一个人的尸首在向前走。
他们不时的四处张望着,有些做贼心虚。
顾念觉得自己兴许是看错了,她又抻着头,仔细一看。
没错,这的确是个尸身,还死不瞑目,瞪大了双眼。
他脖子青紫,脸也青紫的很,像是被活生生勒死的。
顾念不自觉的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是谁在那里!”侍卫立刻警觉的喊道。
顾念心中暗叫不妙,她赶紧顺着这白玉大理石扶拦蹲了下去,企图要躲起来。
可是这里地势空旷,根本无处可躲。
她看着面前不远的黑着灯的殿宇,想要蹲着身子跑进去,却发现自己腿软到根本站不起身来。
“你去把这个处理了,我上去看看。”
就在顾念犹豫之时,她听到底下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