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刚刚下船的时候,他只是出仓稍稍慢了些,麻长老便粗哼一声,甩袖先行。
郭裕飞在这个时候深切地认定了一件事:只要麻长老在湖州宗一天,他这个宗主就是能是傀儡,再怎么样抗争,也得不到尊重,这是难以调和的矛盾。
麻长老的日益骄纵是必然的,他明面上虽是湖州宗长老,但却是湖州宗实际的掌控者,那么他这个长老能跟黄长老一样吗?能跟燕若绢跟沈墨砚一样吗?
显然不能。
他认为自己的地位是决计要高于这三人的,所以宗内理应对他要更多一分的尊重,他自己也应当更加恣意一些,不能被宗内的条条框框所限制了,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特殊地位。
而他的心腹们也是一般心思,他们认为自己是麻长老的人,自己人也要高人一等。即便麻长老曾出言警示,让他们尊重郭裕飞些,他们也做不到,即使表面上有所顾及,但心底的傲气是无法收敛的。
夏义说完了话,麻长老冷冷一笑说:“好啊,如我是她,也会如此,你且归队吧。”
“是!”夏义应了一声,拍马行至队伍末尾。麻长老忽然对郭裕飞说:“主上,咱们在湖州宗扎根许久,但整日待在主城,州内十三郡却从未走过,今日恰好路过这霸川郡城,何不游玩一番再走?”
“这……”郭裕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在郡城玩一玩也没什么坏处啊,于是说:“那就依麻长老所言吧。”
“好,咱们便折返回城。”麻长老笑吟吟地说,率先调转马头,便霸川郡城驰去,郭裕飞等人也跟了上去。
然而刚至霸川郡城门口,麻长老忽然说:“啊呦!真是该死,居然忘了还有要事要办。”转向郭裕飞,“主上,你带夫人们进郡城吧,属下还有要事要办。”又对燕若绢说,“你好生照料主上。”
郭裕飞一怔:“这是唱得哪一处?是想把我锢在霸川郡城,还是想把我支开?”
这时候,徐笔宣再也按捺不住,冷着脸说:“麻长老,咱们该去哪儿,该做什么,可应该由主上决定吧?”
麻长老皮笑肉不笑:“那是自然,老夫要去做的事也是由主上委派,且来霸川郡城也是主上的主意。对不对?”
这句话意思跟明确,便是“我已给足了你面子,你就乖乖待在这里便好了。”
话一说完,立马沉下脸来,且对燕若绢使了个眼色。
燕若绢好不为难,但到底还是帮腔说:“既然如此……那麻长老快快上路吧,别误了事,我们三个陪着主上。”
郭裕飞知道,麻长老如此大费周章,显然有大事要办,恐怕不会由着他意愿。
且郭夫人一去无归,十有八九已不在人世,也不知麻长老猜出没有,又或者能猜到多少。自己最大的靠山也是麻长老最大的顾虑已经不在,当下实在没有什么与其抗衡的资本。
只能暂且忍耐。
所以,即便他不想听从这一安排,但也没有反抗,只得默许。
沈徐二女见郭裕飞如此,便也不在说话。
“好了,主上,属下先行一步。”麻长老冲郭裕飞拱了拱手。郭裕飞说:“长老辛苦。”
麻长老率众疾驰而去,不多时便瞧不见了。
不过,麻长老到底要做什么?郭裕飞实在猜不到,难不成是要杀了自己?应该还不会,自己还算听话,他还没必要去背负一个弑主恶名。
那么就是他要去办的事,不想让自己知道,或许自己会碍手碍脚,又或自己会跟他唱反调。
自己有什么事会跟麻长老唱反调?
黄长老!
郭裕飞脑海里猛然冒了出来,难不成麻长老要去对付黄长老了?
郭裕飞问燕若绢:“他是不是要对黄长老下手?”
燕若绢一愣,摇头:“我不知道,师父……师父已经不信任我了。”
沈徐两人听了这话大惊,她们都知道如果没了黄长老,那麻长老在湖州宗便是真正的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