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午餐已经给您准备好了,现在给您送进来吗?”
“咚咚咚”三声敲门,一句温柔细细语。刚睡醒的自己并没有觉得饿,便应了声,示意她进来将饭菜放在了茶几上。少女清秀,小巧而骨瘦,我往她身边凑了凑,这可是我醒来以后近距离接触的第一个人,我想好好看看她的脸,试图通过这张脸而记起点什么。
少女羞涩,似乎是因为我凑的太近,她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这个举动却让我不由的想要更加靠近她。于是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就怎么三两步之间,便把她逼到了角落。就在指尖触碰少女脸颊的一瞬间,我的心脏骤然加速,扑通扑通的,就连体温也在急速上升。妈蛋,我暗自骂了一句,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眼前的小绵羊,娇滴滴的让人怜悯,却又不想就此停止。该死,我又狠狠的骂了一句,平时和自己女朋友都没有的冲动,要知道那么清纯的女孩子可是要捧在手心里慢慢品的。发掘了自己的不对劲,我立马后退了一步。
“咳咳,那什么,你认识我?”
“少爷,您说笑了,我怎么会不认识您呢?”
“那我,是谁?”
“你当然是。”少女疑惑的望着我说道,却不料被门口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
“少爷,我想您还是先换个衣服吧。”
王老伯不知什么时候已是站在了门口,此时此景,全被他看在眼里,他凹陷的眼珠充满了血丝。这声音就如同一盆大大的凉水,刷的一下便浇灭了我全部的惹火,我尴尬的看了老伯一眼,嘴角冷不丁抽搐了一下,便又向后退了好几步。
“王老伯,你这来的还真的很是时候。”
“少爷说笑了,老爷正在找您呢,麻烦您。”
我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压制着自己心中的不满,一直以来,我对何欣的动作最多也只是牵手熊抱,刚才的那段经历,可是实实在在的人类的本能,直接触及了我这二十几年来从未涉猎的盲区。我盯着老伯,老伯骨瘦,皮肤黝黑,僵尸新娘画风的既视感,脸骨棱角如刀锋,皮包骨的尖下巴不知道是膈应过多少人,而那双手,说是千年的干尸也不为过,手上拿着的修剪花枝的大剪刀还在微微的颤抖,可见刚才的情况,他跑的很匆忙。他看我的眼神里,一股表现的再亲切都掩饰不了的厌恶之情,可嘴里却依旧恭恭敬敬的称我一声少爷。这位老伯,有点可怕。
“快走吧,老爷在书房等您呢。”
老爷?是我爸吗?多么久远的称呼,也对,看着这房间,又加上外面的大花园,一位腰才万贯执拗的老爹自然是免不了了。爸?呵呵,居然是没想到在我这一生里,还有机会唤别人一声爸。一个家,一个有父亲的家,一个完美的家?想到这,我便立马转身跑出了房间,跟随着现在属于自己的习惯性思维,奔向那间书房,心中的万般期待无比迫切。可不料,就在我转身迈出那一步的同时,脑后一阵咣当震响,眼前竟是又一黑,整个人便一下扑倒在了地上,热乎乎的液体从我脸颊上流了下来,我就这么再一次,回到了那永无止境的黑暗里,完全的失去了意识。
这次的昏迷,我并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甚至也曾想过,这次的沉睡是否还有醒来的机会,新的生活才刚开始就这么夭折在了一位园丁身上,一股透体的冰凉从我的脚尖蔓延至全身,冷,真的好冷。我开始挪动自己的身体,试图搞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却只能意识到自己正被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四周铁壁。
妈呀,不会吧?!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恐惧压制不住的充斥着全身,我死命敲打着周围的四壁,四肢并用,妄图给自己撕开一道活命的口子,直至浑身开始因惧怕而痉挛,无法自控,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我脑袋里只出现了两个字,棺材。我会再死一次吗?!不!不要!我会在这里憋死?冻死?饿死?还是被活活烧死?我这到底造了什么孽,说到底,我只是个不幸运的替死鬼,当鬼不到几天,遇到的捉鬼人还是个不靠谱假深沉神经又大条的黑衣人大叔,好不容易回到事发点继续做自己的鬼,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所认为的自己,那个替自己活着的他,继续着作为人类应有的生活,搂着女朋友天真烂漫,而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既不为能为人,又不能好好的做一只鬼,天地之大,难道就因为这无处容身才被打回到地底下受罪吗?从小到大,连一只蚂蚁都不曾踩踏过的新时代人类,就这么葬送在了一场不幸的事故,连做为一个鬼该有的飘忽都成了奢望,脑袋里五味杂陈,想着想着,我居然是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哭累了便又回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暗无天日,留下的只有等待。
“喂,醒醒,快点醒醒,从被净池里面拖出来,你都睡了多久了。”
“?”
我满脸疑问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玻璃瓶子里,就像小时候抓玩萤火虫时,禁锢收获的玻璃罐子,又看看自己半透明的身体,我擦,现在的自己就如一只发光的水母,在一个渺小的玻璃瓶中被众人观赏。身边的一切都变的如此巨大,自己的前方不断的有巨大的白色物体飞驰而过,落差感让自己不禁有种想吐的感觉,那种晕眩干呕的胃酸堵在喉咙口,久久不能适应。
“没关系,过一会你适应了就好了,欢迎来到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