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钟义这儿子是没有多少感情,但毕竟也是为人父的,不想给他拉太多的仇恨,妻子娘家有多少能量他一清二楚。
他伸手拍了下容金氏的肩膀,容金氏的身体震了一下,然后身体一个抖动甩开了他的手。
容澄这些年身居高位,自然不可能真的在妻子的面前做小伏祗,既然她拒绝自己的靠近,他也不自讨没趣,于是起身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你好好想想,我先回去前院了。”
说完,他深深了看了眼容金氏,然后转身就走了。
外面正与守夜的婆子说话的花嬷嬷看到侯爷冷着脸出来,不由得朝里面张望了一眼,刚才不是气氛挺好的,怎么又吵了起来了?
她不敢问侯爷,只能在他带着小厮离开后,这才急匆匆地往里屋跑。
一进去,就看到容金氏趴在罗汉床上痛哭失声,而那件特意为侯爷做的xiè_yī却是掉落在地,最近容金氏颇为宝贝这件xiè_yī,还说要给侯爷一个惊喜。
怎么一转眼就给扔到地上了?
她上前把那件还没有完成的xiè_yī捡了起来放到一边,“夫人,这又怎么了?”
容金氏听到花嬷嬷的问话,这才急忙拿帕子去擦眼泪,这么丢人的事情她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没什么……”
花嬷嬷侍候了容金氏一辈子,哪里会不知道她言不由衷?于是道,“夫人,您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就算老奴出不了什么主意,但说出来,夫人的心里能好受些。”
容金氏这下子更忍不住眼泪,把丈夫有私生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花嬷嬷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侯爷还有个这么大的私生子,算算时间,岂不是比嫡长子容鸿还要大?怪不得夫人会如此伤心,这们的事情放到哪家,哪家都会忌诲。
容金氏到底还是记挂着丈夫,不由得叮嘱了一句,“这些话你可不许传回去给母亲知道,不然她肯定会不依不饶的,这些……都是成亲前的事情,我……”
花嬷嬷是当初她带来的陪房,所以她与金家的关系是很密切的,很多事情也是经过她的嘴传回去给母亲金陈氏知道的。
“夫人,老奴哪会不知道轻重?”花嬷嬷忙道,她也不是事事都会传回去给金老夫人知晓的,总要斟酌一下,前提得是为了容金氏着想。
“夫人打算如何?”她又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容金氏茫然地摇了摇头,她心里膈应这些事情,觉得像吞了只苍蝇入肚,恶心得要命。
花嬷嬷倒是觉得事情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于是劝了一句,“夫人,事情既然都已经成这样了,老奴算算时间,那私生子也大了,再计较也无济于事,夫人,何不大方点,卖个好给侯爷?”
“那他当初在江南让那花娘怀孕时可有想过我?”容金氏气道。
“夫人,当初您俩还没有定亲,连面都没见过呢。”花嬷嬷道,“老奴说句公道话,就那花娘的身份,是万万进不了侯府的,如果侯爷真的早就知道,哪还有这私生子的出生?未成亲就有了孩子,侯爷当时也就没了行情,谁家的好姑娘还愿意嫁进来?”
成亲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这样的婚姻对大家都有好处,门不当户不对,无论男女,都是极大的负担,能幸福者十之一二都不到。
容金氏不说话了,这些道理她未必就不懂,可是心里还是委屈得紧。
花嬷嬷也没有多劝,有些事情还得夫人自个儿想通才行,不然外人说得再多也没有用。
容金氏一宿都没有睡着,反复来回琢磨着丈夫说的话,天亮之际,她起了身,穿戴好到了前院的书房。
容澄一夜也没有睡好,今日他就得出发去庄子把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给解决了,至于妻子那里,等她能心平气和谈一谈的时候,他再出现更为妥当。
只是刚梳洗完,就听说妻子来了,他忙到外间,看到妻子果然在坐,他眼里有几分惊喜,“你怎么来了?”
容金氏抬头看丈夫时,容颜有些憔悴,而丈夫比她也好不了多少,显然这事冲击到的人不止她,她这心里才好受了些。
“我想了一宿,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置?”她介意这个私生子介意得到要命,可就像花嬷嬷说的,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她还是大方卖个好给他,对自己更为有利。
容澄坐到妻子的对面,正色道,“我不会把人给认回来的,这点你放心。”
他是绝对不会让私生子影响到嫡长子的利益,这点毋庸置疑。
容金氏长舒一口气,她也不想要个庶长子,占了个长字的孩子多少会占些便宜的,就像大房那样够恶心人的,她可不想她的儿子受这些鸟气。
既然不打算让私生子认祖归宗,那事情就好办了,她也不是那等爱拈酸吃醋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给丈夫的外书房安排俩个通房丫头侍候。
她起身走到丈夫的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这些事我都会跟你一块儿面对,只是往后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无论是傅姨娘还是外面的女人,亦或是那俩通房丫头,谁要怀孕,都得得到她的点头同意才行,这是她身为大妇的权利。
容澄的眼里有些动容,妻子的大度让他颇为羞愧,他伸手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