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心头一滞,这糟老头子是想死嘛?抓人就抓人,说这个干嘛。
主簿背着手、仰头望天。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呵呵,尔等真是好大的口气!真当是妖言……”
“轰隆!”几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猛地,黑暗中一条手臂粗的闪电,如奔腾的白龙,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从天而降、直没头顶。
“砰!”的一声巨响在众人耳边炸裂,赶来的县令和李丛云等人,亦被强光刺得双眸胀疼,睁不开眼。
众人只觉魂魄都被震散了,俱腿脚发软“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呼吸间,世界又再次安静了下来。一阵微风浮起,带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有人试探着微微睁开眼,见那抹强光已经不见,又左右小心瞧了瞧,一切已经恢复如常。
暗自松了一口气,便都稍抬起头,朝雷电劈中的地方瞧去。
定睛一望,哪还见什么主簿,只剩地上的一圈黑灰焦土罢了。
“灰飞烟灭!”这句话,再次在众人心头浮现,只觉两股战战,怎么也起不来。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大伙心神稳了些,才三三两两、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了。
县令瞧着地上的焦土,张了张嘴,感受到衣裤里的潮湿,赶忙说了句“回县衙!”,便坐进了轿子里。
虽说被吓尿的人不在少数,可他身为父母官,宁死也不能叫人给瞧出来!
李丛云到底年轻,再加上早已知道这其中辛秘,虽被吓的不轻,好在未闹笑话。
他双手撑地借着力站了起来,轻踢了下胡涂。阿三看这架势,干脆伸手将趴在地上、五体投地的胡涂拎了起来。
李丛云见其怀里的锦盒,突然记起什么,忙拿过来打开检查。
“还好未有损坏”他暗自嘘了口气,理了理衣冠,捧着盒子就朝着古安夏走了过去。
“兄台好气魄,竟能不畏强权、据理力争,李某佩服。”
他自许世家子弟,便是再怎么想知道神仙的消息,亦不会找那些大字不识的粗鄙之人交谈打听。
听说这位是个童生,虽说差了些,但此时也由不得自己挑剔。
古有些懵,心道,这锦衣华服的小白脸,说话倒挺好听。不过,我认识你嘛?
他调整了下站姿,拱书人,自当威武不能屈。不知兄台是?”
李丛云扬起温和的笑脸,颔首将锦盒打开、递上:
“某来自渝州李家,月前手下之人多有冒昧,今日是来赔礼的,小小心意还望笑纳。”他声音有些沙哑,却态度端正、谦和有礼。
古安夏心中哂笑,原来就是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账,一直窥视我族中财路。
古老爹庄稼人心思淳朴,挥了挥手说:
不用了,知错能改就是好的。年轻人,以后可不能这样行事,人家东西再好那也是人家的。
李丛云有些尴尬,他第一次被人这么直接的训了一顿。
且不论豪门大族,便在生意场上,说话也都是七弯八绕的,这般直白还真有些接不下去话茬。
古安夏默默为自家老爹竖起了大拇指,耿直也有耿直的好处!
古老爹若知道他的想法,定嗤之以鼻。
开玩笑,我老头子憋了八、九年了,如今好不容易碰到知晓团团身份的人,哪需跟他客气!若不是那县太爷跑得快,我还得跟他唠嗑唠嗑哩!
“咳,李兄,这里不便说话,还请进屋喝杯茶水。”古安夏瞧气氛有些尴尬,主动递了个台阶。
李丛云扫了一圈,未见那传说中的小姑娘,也不敢问,只好认真喝起茶。
古老太从屋里迎了出来,看到桌上的盒子里,赫然摆放着一对血红的玉麒麟,笑着说
“哎哟,这位小哥来就来,还带什么礼。”
李丛云只好笑着,又说了一遍来意。
“哎呀,我当多大事哩。不怕,回头老婆子帮你说道说道,我家团团最听我的话,不会怪你的。”
老太太拍着胸口保证完,又似是觉得不过瘾,挪了挪板凳坐的近了些。
“不是婶子说你啊,你这后生长得一副白白净净的好样貌,咋就想起来骗别人家的宝贝哩。”
李丛云:……
大娘,您说话得凭良心啊,我怎么就骗了?那叫计谋,计谋懂吗?!
古老太看着眼前之人沉默不语,以为他真心悔悟,又继续道:
“咱们都不是小气的人,过去的就过去了。说到我家团团,你没见过吧?她呀,生的比你还白哩!
从小啊,我老太婆就知道这孩子不凡,她刚生下来那会啊,菩萨都到我家哩!……”
古老爹心道,唔?啥时候的事,菩萨啥时候来了咱家?我咋没瞧见?
“这孩子呀,刚生下来跟只小猫似的,我老婆子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喂大……”
老太太说着,还拿帕子擦了下不存在的眼泪。
古天星如果听到,定一口水呛死自己,别别别,我真是吃米糊、饭菜长大的。
李丛云有些窘迫,虽然他很想打探消息,但是真的招架不住这位热心过头的大婶。
赶紧对着胡涂使了个眼色,傻乐啥呢,快来助爷脱离苦海啊!
胡涂第一次见自家爷,陪笑脸、忍着烦躁听个老妇人碎碎念,他是真想笑又不敢笑。
“爷,咱该回去了,一会儿天该黑了。”
众人看看外面挂在半空的太阳,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