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胡掌柜今儿又让人送菜进府了。小的看了下,与前几日的一样,十分新鲜。”
一位精瘦、干练的小厮,欢喜的小跑进了屋里。
屋子当中靠近窗户旁,摆放着一张紫檀木雕刻的书案,案上除了笔墨纸砚、还累着一摞名人法帖。
书案的左侧是一鼎铜铸三角金兽香炉,正飘出袅袅青烟,甚是好闻。
“胡涂,你就不能稳当些?成日这般咋咋呼呼的。”
书案旁的青年册、看向来人,顿了顿又道:
“他倒是有心,还是那蒜黄、芽菜?这天日益渐冷,还能保持新鲜水灵,十有**是用了秘法现种的。
告诉阿大那边,甭试了,都一两个月了尚未见端倪,白费功夫罢了。”
这青年正是‘迎客莱’的少东家李丛云,李家是渝州有名望的新贵,族中在朝为官者众多,‘迎客莱’更是开遍周遭的五州。
李丛云是庶出,母亲不过是个丫头,因此这让文人不喜的铜臭生意便落到他头上。
此子眼光毒辣又颇具手腕,‘迎客莱’在其手中不过两年,利润竟是翻了两翻。
两个多月前他收到消息,深知两种新作物的价值,便快马加鞭赶到了安和县,命人暗中钻研。
小厮点点头,“可不是,‘锦明轩’也差人在到处打听呢,也没见有啥结果。”
“嗯,让老胡直接从古家手里将培育之法买下吧!都是穷苦人家,如今荒年也不容易,叫他多给几两银子。”
“呀!瞧我这脑子,忘了告诉爷,胡掌柜说他瞧着‘锦明轩’动作不断,怕被人捷足先登。
今日那些人来卖菜的时候就想出高价买方子,不过人家就是不松口。”
李丛云微微一愣,没成想这群乡野难民竟如此不识时务!
“怕不是待价而沽呢?无妨,既然敬酒不吃,咱就让他们吃吃罚酒。”
伸手重新拿起了桌上的书,又补了一句:
“让阿大带人去一趟吧,叫他注意些,别毁了那两样物件。”
小厮点头应下,退出房门便快速跑了出去。
……
燊乐村东边的古家祠堂,古里正正领着大伙分完钱,他将碎银塞进荷包里,小心的系紧了头。
“往后,你们就别叫我里正了,免得叫西边的听着了,不好。”
姬里正是燊乐村的官方里正,那是名正言顺的。他们八家只是新落户的,尚未站稳脚跟,还是别迎风上了。
“那叫啥,咱往后还得靠您主事哩!”
大家伙有些着急,里正可不是白称呼的,这两个字意味着责任。他们怕古应华(古里正的大名)不当里正,就不再管他们了。
“唤族长吧!王老四,你可别觉得我老头子占了你的便宜才好。”古里正心情不错的开着玩笑。
王老爷子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不拘这些,往后还有的烦你哩。”
屋子没建成的时候,连古家祠堂都睡了,现在还说这些确是没有意义。
古里正环顾了下四周,哎,这土块茅草的,委屈老祖宗了。看了眼院里又嘱咐道:
“这冬日里不好再动土了,祠堂就先这样,你们晚上守夜的要给我打起十万分的精神。
谁要是误了事,断了族里的财路、毁了孩子门入学的希望,可别怪我老头子翻脸无情!”
古老爹听着自己老大哥的话,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都把家伙事带好,放在趁手处,跟在难民堆里那时候一样警醒着些。”
夜深了,天冷的慌,大伙闲聊了一会儿便散场了。
古天星听不进去每天例行公事的开会,早早就回屋躲进道场修炼去了。
黑暗中,青竹左耳微跳,眼中寒光一闪,身影霎那消失在房中,不见踪迹。
“头,这些守夜的已经睡死过去了,咱们进去要不要?……”说话的黑衣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勿要多生事端,这mí_yào效用强劲,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就能取走少爷要的物件。”语罢打了个手势。
一连七八个黑衣人就如同燕子一般,轻巧地翻进了古家祠堂又迅速四散开来。
片刻,陆续地跑了出来,“头,里间只有一些牌位,一地的茅草,不见其他。”
“属下也仔细翻开查找了,什么都没有,会不会是情报有误,不在祠堂?”
领头的黑衣微一犹豫,摇了摇头,“应当错不了,消息是燊乐村的里正给的,他们都是一个村的,怎么也瞒不过地。”
这在思索间,外面一名属下大步赶了过来,
“在外面,属下看见了,就在院子里那一个个倒扣的坛子里!”
阿大闻此,甩开那挡事儿之人,一个健步就冲到了院子里。
他仔细扒开坛子,兴奋不已,“原来这般简单!待告诉少爷,他定会高兴。”
“你没有机会了!”阿大还未反应过来,一只青笛子已经横在他的脖子上。
阿大心道“好快!”,更是不敢有所动作。
“侠士所求为何?也是为这古家的物件而来?您尽管拿取,我等不敢不从。”
一股杀气席卷而来,阿大感觉自己的脊骨里彷佛有一只只虫蚁在啃食,凉意直冲头顶。
他攒紧了拳头,努力压下心中的惧怕,腿却不自觉地想要弯曲、跪下。
“谁让你来的?”青竹声音淡漠,其实他觉得还是搜魂比较放便,只是小姐一直让他学着做人,多些耐性。
“没谁,我们兄弟几人就是在县里看到这家人卖菜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