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九雁将熬好了的香菇鸡肉粥端出来的时候。
东哥也已经到了。
嫚姬和东哥挨着边儿坐在桌上,一副男女主人的模样。
九雁就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粥摆在了桌上。
“我平日里也不大会做饭,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九雁吐了吐舌头,鼻尖还蹭了一点柴灰。
嫚姬皱了皱眉:“你先去洗洗,这样脏,也不怕影响别人的胃口?”
“嗯,好吧,我这就去。”
九雁忽视了嫚姬话中的恶意,像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一般,点了点。
“何必弄得这么麻烦呢?不过是一些灰罢了。”
东哥拿出帕子走到了九雁的跟前,他的个头足足比九雁高了两个头,站在他跟前,还需要略微的弯下身子,仔细的替她将脸上的灰和面粉抹去。
不管东哥这话是有意无意,嫚姬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这不是明摆着打她的脸么!
九雁见着嫚姬黑着脸撇开视线,赶紧后退了一步,离东哥的距离远了些,然后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看着东哥。
“东哥,都怪九雁没有提前问清楚,不小心做了你不爱吃的东西。”
九雁指着桌上的香菇鸡肉粥,怯怯弱弱的道:“嫚姬大人说,这香菇是你自小就不爱吃的,这可怎么办呀。”
东哥看了一眼桌上的粥,脸色神情闪过一丝复杂。
然后在嫚姬讥讽的表情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了嘴里。
“嗯,味道不错。”
嫚姬震惊!
她不可置信的瞪,连声音都微微有些变调了。
“东哥,这里面,有香菇!”
她至今未忘,当年东哥生辰的时候,她特意派人去酒楼带了满满一桌的各色菜肴回来,提他过生。
却因为桌上有一盘香菇炖小鸡,他摔下筷子便走了。
一连三月都不曾踏进嫚姬府半步,只因为,香菇余味未散!
嫚姬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
而东哥,似乎为了给她清晰的验证一般,再次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
“这,怎么可能!”
东哥怎么可能吃香菇!
不,这绝对不可能!
东哥头也未抬,只是淡淡的答了一声:“有什么不可能。”
默了,他又补了一句:“人,都是会变的……”
嫚姬心头一哽,张了张嘴,又见九雁还在旁边杵着,忍不住就气道:“早膳就这么一小碗的粥?你打算饿死谁?”
九雁连忙点头:“还有,还有,我这就去拿。”
说着,便小跑了出去。
远远的,隐约还能听见东哥气急败坏的道:“你吓唬她一个小女孩做什么!”
九雁一路回到了院子自带的小厨房内,缓缓伸手从怀中取出了整齐折叠的手帕,缓缓打开。
手帕的中央,躺着两只镯子一个簪子,还有……
不足巴掌大的一张反复折叠了的信纸。
九雁将手帕和镯子簪子收回怀中,然后将信纸缓缓打开,唇角微微上扬,然后将信纸,扔进了柴火之中。
转瞬,便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