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房中,计平正蹲在炉灶前面,认真的往柴火间添柴,同时对二道:“贾山,再加些水。”
一旁同样在此帮忙的一个仆役笑道:“计平,现在大人们都在喝酒,哪会有人再叫茶水,你歇一歇吧。”
计平抬起头,略显憨厚地笑了笑:“预备一些总是没错了,万一有人要水,咱没有预备好,就是咱的不是了,到时候,给镇抚使大人丢人不是?”
“呵呵,那随你便吧,我先去休息了,估计到最后才有要茶的。”那仆役瘪了瘪嘴,不置可否,转身到隔壁房房间睡觉去了。
瞄了一眼那仆役的背影,计平回过头,盯着炉灶间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言不发。
“计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行动?”贾山走到计平身边声道,方才炉水间人来人往,现在宴饮正在热闹中,他们这边反而清净了许多。
“不急,到晚间再,”计平那个扭头看了看贾山:“家中还有人吗?”
贾山先是一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才道:“的被派往蒲河之前,家中人都已经死光了。”
“怎么死的?”计平毫无感情波动,继续问道。
“饿死的,”贾山的声音有些低沉:“族中没有粮食,父亲去往汉人那边时被杀了,家中没了食物来源,很快就有人死去了......母亲,弟弟,姐姐,一个不剩。”
“有时候活人比死人更痛苦,”计平望炉灶里随手填着柴火,紧紧盯着火光,火焰外溢的温度映的他满脸通红。
“大人,我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得了,你怎么办,我便怎么做!”贾山紧紧了拳头,坚定的到。
计平看了看贾山,神色平淡至极,让人根本看不出喜怒哀乐:“不急,到晚上再,你也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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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中,祖怡萱和玉儿,程二妹三人正在指挥丫鬟,仆役们将祖家带来的家具,嫁妆安置妥当。
“那些瓷器,木架,桌椅搬到老爷的书房去,还有那个砚台,那是刘老先生的大作,心点别磕碰了。”
“那些箱子,床帏搬去院,一会自有丫鬟婆子去收拾......”
“这些箱子抬到厅中去,里面是画卷,书贴,一会让人摆放好,心点,别摔了。”
祖怡萱布置一番,待差不多了,三人才回到厅中,命丫鬟上了茶水。
祖怡萱抿了一口清茶,转过头对着方玉儿道:“玉儿妹子,姐姐今晚去你那边睡好不好?”话头顿了顿,才道:“官人去二妹那边。”
坐在一旁的程二妹一听脸色刷的一白,急忙道:“姐姐,这可使不得,你新婚大喜的日子,怎么能......”
“妹妹你先不忙拒绝,”祖怡萱握了握程二妹的手,轻声道:“这是官饶意思,今晚的婚房空下,看官饶意思,也许有其他布置。”
程二妹看祖怡萱不像是开玩笑,有些紧张的点零头:“姐姐做主便好。”
“官人应该是有事情要做,咱们做妻妾的,听吩咐就行,”祖怡萱轻轻在二妹手背拍了拍,示意其安心。
毕竟主母的威势在那里,有是皇上钦点的大婚,程二妹心中自然忐忑不安。
起来,三人之中,李元最喜欢的应该是方玉儿,两人情意最重。
第二就是祖怡萱,毕竟是正室,而且又皇上御赐,李元对其只会敬重。
只有她程二妹显得无依无靠,唯一亲近的哥哥被派去关内......
“妹妹你也不要多想,我们都是官饶妾室,为的都是官人好,不要太过在意他人言语,”祖怡萱语气亲昵,对着程二妹开解,她知道二妹心中也许有些心结,李元也许平日注意不到,但是作为主母,她祖怡萱要帮助李元安顿好后院。
一场宴饮一直持续到亥时才堪堪散去。
李元一身酒气的回到内院之郑
祖怡萱三人一直在厅中等候,看到李元回来,祖怡萱便让人把早已准备好的热水毛巾取来。
“大人喝了多少?”祖怡萱递了解酒的茶水给李元,轻声问道。
“陪老曹几人喝零,并不多,”李元用热毛巾擦了擦脸,顿感清醒了许多,接过茶水,转身坐在椅子上。
“一会早点休息,房间还没有收拾出来,二妹也去和你们一起,我今晚有些事情要做。”李元喝了一口茶,开口道。
“官人不是....”祖怡萱有些疑惑。
“没有必要了,本来因为二妹有些武艺,今晚也许有些帮助,但是为夫想了想,此事有谍影卫那些人就够了,牵扯了为夫的妻妾,那些人真的就是酒囊饭袋了。”
“官人的是什么事情?”程二妹开口问道。
“你们休息便好,一切有为夫,”李元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神色清冷:“若真有人想要趁机坏事,我会让他有去无回的!”
半个时辰之后,守备府衙除了外院有几队来回走动巡视的兵卒,其余地方安安静静,已经沉眠入睡。
乌云时聚时散,清冷的月色也被遮掩,露出一点点星辉。
暗影之处,两个人影从院墙下缓缓显现,借着微弱的月色,在守备府衙内院慢慢潜行,两人好似对府衙内部的结构布局非常熟悉,并没有弯绕寻找,而是有目的的直奔一个地点而去。
一处山石之下,两个黑影停下身来。
静默半晌之后,身材稍瘦的那个黑影掏出一个药丸:“放在舌头下面。”
黑夜中,话的那个黑影双眸一片冰冷:“如有意外,直接吞下,别被活捉了,让家里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