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之中,钟离清留在了外面,其余人推开了画院大门。
顾北奇像个老大哥似的令人放心。
“卷宗上说还有一个老师和五十个学子留在里面,不知什么原因,他们无法走出画院,先分头查一下,等一会儿到后面的学子宿舍汇合。”
他说完回头看一眼,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
宋遇和苏勉已经掉队,不知道去了哪里。
此时,他们两人已经进了画堂,正在四处查看。
苏勉一边看画一边道:“钟离清怎么病的这么重,跟好多天没睡一样,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今年。”
画堂里挂着的都是每年生员选拔之时,夺得头筹的画。
左边起是“山间藏古寺”,画中山水潺潺,一个小和尚正在挑水。
之后是一幅“嫩绿枝头一点红”,画中是绿荫春水,红衣少女凭栏远眺,春花红颜,多姿婀娜。
宋遇既看不懂画,也不认识字,低头去看留在桌上的颜料。
朱砂、雄黄、铁红、胭脂、银朱、佛青、石墨,依次摆放,用的最多的是墨条。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灵在这些颜料之中。
学生和老师每天都会接触这些东西,杂役也有帮忙碾碎,国子监的学生也会过来学画。
但是这些东西一点灵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她一无所获:“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
从画堂穿过去,后面就是一座小山,上面立着石碑,写的是“万代瞻仰”四个大字。
太阳明晃晃落在石碑上,照的人暖意洋洋,一点死亡阴影也没有留下,只有冷清。
绕过这一座小山,就是学子住处。
飞天三人已经到了,学子们大约是被安抚过,已经不再惊慌失措,而是坚信这些人会将他们救出去。
但是从他们口中,依旧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顾北奇只能问老师:“第一个失踪的人在哪个房间?”
王岱山道:“左边第一间。”
顾北奇、道藏、老凤凰先进去查看,学子们探头探脑的跟在后面。
他们并不知道解密司是干什么的,听说是看阴阳风水的,难道他们这里有鬼,这些人是来驱鬼的吗?
宋遇没有跟进去,里面本来就狭小,再加上那三个人里有两个体型巨大,足以将她变成一块肉饼,她还是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苏勉正在和这些学子们闲聊。
他施展魅力,将没有见过世面的学子们玩弄于股掌之间,问什么话,就答什么话。
“其他人失踪的时候,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吗?我看你们住的很近啊。”
“真的,每一次都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那你们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也没有。”
大家七嘴八舌,围着苏勉说个不停,一个学子十分拘谨的站在外面,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
宋遇注意着他,学子有所察觉,也看了过来,但是迅速又将目光转开了。
她悄无声息站了过去,盯住他拘谨的脸:“你发现了什么?”
这个学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声说了一句:“墨,房间里有墨。”
宋遇皱眉:“墨?”
学子点头:“墨就是”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有人朝这边看了一眼,他便立刻走开,回到自己房间,将门关上了。
宋遇没追过去,而是站在原地思索起来。
灵如果真的和墨有关,这学子是怎么知道的?
更糟糕的是卷宗上说剩五十一个人,她刚才点了一下,已经只有三十一个了。
卷宗最后一次记载是在初十,中间耽搁了十天,学子正以一天两个的速度在消失。
国子监那边可以算是遭受了无妄之灾,画院这边才是灵的主场。
糟糕的还不止这一点。
灵是不知道节制的,只会饿,不会饱,这个灵物倒好,一天两顿,一顿一个,吃的还挺均匀。
好像是有所计划一样。
顾北奇三人出来,打断了她的思绪,这三人都是一脸凝重,显然并没有什么发现。
宋遇这才钻了进去。
屋子里很凌乱,桌子上有已经干了的砚台和墨条。
墨怎么了?
她也没看出任何问题来。
屋子一个接一个的搜过去,有人住和没人住的都看过了,每个人屋子里都有的东西就是颜料、砚台、墨条,以及画卷。
所有人都没能从这些东西里看出任何和灵有关的痕迹。
查过之后,大家围着那块石碑,一筹莫展。
老凤凰道:“很有可能是画,这些东西本来就容易生邪性。”
关于画的传说,多的柳中絮也说不完。
甚至有传言,一旦画中人过于传神,便会似真似幻,成为有灵之物,将人拉入画中吞吃。
顾北奇思索着道:“其实笔墨纸砚,都很可疑。”
宋遇没有藏着,将墨的事情说了。
苏勉道:“你说的这个人叫曹子路,几个学子都跟我说过,说他性情孤僻,难以相处,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他们还曾经怀疑过是他杀人。”
顾北奇听了,越发觉得此事扑朔迷离。
一个学子都看到了,他们竟然一点痕迹都没发现?
“他有可能撒谎,如果没撒谎,那他应该知道不少事,等他们吃完饭,再找他问详细。”
老凤凰站起来:“现在先把画取出来烧了,不管是不是,都先烧掉,少一个隐患。”
要烧画,王岱山和学子们非常不舍,但为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