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慕容将军。”门口守卫的行礼声唤醒了正在休息的云中鹤。
“永祀。”云中鹤一下子清醒。
阿里衮一死,慕容永祀便是他最信任的人,此时他本应在巡逻,怎会突然跑过来?
“主公,刚刚得到探子密报:光王夜澜率领十一万大军长途兼程,现已到达黑水河对岸,正在扎营休息。”慕容永祀开口道。
云中鹤听后疲倦的揉了揉眼睛,随手将桌上一封信件递给慕容永祀。
慕容永祀接过信,才读了几句便瞪大了双眼,显得很吃惊。
信件是恭王夜舒派人送给云中鹤的,大致内容是光王率军十一万于黑水河对岸,请东勃王自行思量。——云中鹤叛乱后自封东勃王。
“永祀,你怎么看?”云中鹤发问道。
慕容永祀略微思忖,“主公如何看?”
“恭王舒这是想借我的手除掉光王澜,按说这是个好机会,而且据你的情报查实,恭王舒的话并无不妥。只是我们毕竟站在翊王一方,若是这次和恭王合作,我认为……”云中鹤的话未说完,但慕容永祀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主公,依属下看,此事并无不妥。”慕容永祀道,“如今光王大军压境,而我们困守此处,算是举步维艰。北璇军队还在边境观望,迟迟不伸出援手,如今的形势必须靠我们自己,而这一仗便是我们的机会,这一仗成,则可以使我们重整军心。”
“可本王担心恭王舒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万一我们歼灭了夜澜的军队,损伤兵力时他乘机反扑,那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云中鹤道。
“主公的疑虑可以消除。”慕容永祀笑笑,“属下安插在哈里亚行省的探子回报,恭王舒近日忙于在城中大肆搜捕西昌王沈阔,他忙不过来,是不可能分身来得罪我们,毕竟我们背后还有北璇和众多小部落作为靠山,恭王舒再傻也不会如此。”
听慕容永祀一番分析,云中鹤的心中踏实了许多。“好,那便由你率领陷阵营,今晚渡河夜袭九尘军,务必赢个漂亮,打的他们自乱阵脚。”
……
入夜,黑水河上泛着碧波,倒映着月光。岸边扎营的九尘军睡得安稳,这边,黑色的身影迅捷的淌过了河,河水微波荡漾,风平浪静。
慕容永祀率领陷阵营悄悄包围了九尘军主力所在大本营,包围圈逐渐收缩合拢,直到围得密不透风,水泄不通时,慕容永祀才大手一挥,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赶路劳累了一天的士兵睡得很熟,大多士兵都是在睡梦中死去,直到灯火通明,喊杀声一片,凄厉的惨叫声震碎了夜空,打破了这一片表面的祥和,士兵们慌慌张张从床上爬起来,连衣服盔甲都没来得及穿,提着个武器匆匆迎战。
大多士兵措手不及,直接死在了陷阵营的刀下,但绝大多数是因为过于慌乱,相互踩踏,被踩死在同伴脚下,其中还有一些是因为黑夜,看不清人,死在了同伴的刀下。
据不完全统计,这场混战有一半以上其实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下,剩下的,因为是民兵居多,训练不足,遇袭慌乱,碰上了陷阵营这样的王牌精英军,毫不留情地被杀死。
可以说慕容永祀这一仗,赢得是兵不血刃,毫不费吹灰之力。
夜澜终究不能看着自己带出来的士兵被活活杀死,他带着腹心部人马竭力整顿军纪,安抚人心,同时抵御叛军。
腹心部的战斗力较陷阵营低,但勉强能扛一阵子。夜澜将旗帜往地上一插,大喝一声,“镇定,向我靠拢!腹心部带着的援军马上就到!稳住阵脚。”
士兵们见终于有人指挥,还是他们的总头领,渐渐稳住步伐,向夜澜靠拢。可是因为之前的慌乱,如今十一万大军只剩两万,兵马折损大半,面对战斗力以一当十的陷阵营,是人心惶惶,不敢出击。
慕容永祀一身白色战袍,如今已染上了大片鲜血。——这些血都是九尘军士兵的鲜血。
他横着一挥,陷阵营变了阵法,端着狠戾的大刀直指九尘军。
九尘士兵见此情景,不禁咽了口口水,下意识想往后退,可是如今他们没有退路,四面八方都是叛军,只能背水一战。
“九尘的士兵们,听好了!今晚让你们身陷险境,丧生于此,不是我慕容永祀,而是你们的恭王殿下!是他,提供了情报,让你们白白在此处丢掉性命。”
“什么,恭王!”如慕容永祀所料,九尘军在听到他的话后大吃一惊,士兵们窃窃私语,每个人脸上闪现着惊恐与愤恨。
“真的是恭王,他牺牲了我们,他想让我们送死!”士兵中不知是谁愤怒的咆哮,士兵们纷纷大骂恭王,那架势,是要把恭王生吞活剥。
“既然恭王舒如此对我们,我们不如降了叛军!”又是一声怒喝,士兵们纷纷起哄,情绪高亢,队伍骚动,有的士兵扔掉了武器,有的还在迟疑。
“恭王对你们不仁,你们就要投降叛军?今日拿起兵器突破重围,回到京城,在皇帝面前要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好!好!”士兵们高声呼喊,又拿起了兵器。
“不要听他的!”队伍中传来一个声音,一个身长八尺的士兵大吼着,“恭王舒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单凭我们一面之词,没有证据,皇帝是不会信的。与其如此,不如降了东勃王,王侯将相,便是你我!”
士兵们又是一阵骚动,游移不定。夜澜见状,不禁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