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以潦沉吟:“是小白。”
“小白啊。”戚以潦的声调很怪,像是从颤动的喉咙里溢出来的,他捋两下额发,弓了弓挺拔的背,“小白,对不对?”
茭白:哼。
“看来是了。”戚以潦笑着直起身,立在灯下,微挑的眼尾堆了点成熟的细纹,蓄着柔和光晕,这让他看起来有种让人想要去仰望的深度。
――那是淌过岁月之河,历练而来的魅力。
茭白多看了戚以潦几眼,他倒不是心花怒放不能自已,要跪在对方的休闲裤之下,而是……
怎么说呢,很诡异。
他竟然觉得对方很高兴。
叫对了老友一个小玩意的名字,有什么好高兴的?
茭白坚信,戚以潦就算是真的很愉悦,那也不会是因为叫对他的名字,是别的原因。
戚以潦很抱歉地说:“叔叔记性不好,这一点老沈可以作证。”
茭白又暗自查探了一会这位老董,心里不禁冒起狐疑,难道是他误会了,对方是真的记不住人名?
“你原来就叫这个名字吗?”戚以潦往左侧长廊走。
茭白打哈欠:“我原来叫王初秋,后来离开沁心园就改了名字,改叫茭白了,草字头,底下一个交通的交,白色的白。”
“新的开始。”戚以潦理解地点头,“生活是需要仪式感。”
“老沈头一回带人来我这里。”
这一句跟上一句不搭边,十分突兀。
茭白啧了一声,戚以潦的潜台词是不是说,不要不知好歹?
走在前面的戚以潦不知何时停下来,转过身,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看着茭白。
长廊两边墙上是密集的小灯,马蜂窝一般。
茭白隔着些距离跟戚以潦对立,他没立即走过去,而是眼神询问。
戚以潦笑问:“还记得自己住的哪个房间?”
茭白:“记得。”
“那早点休息。”戚以潦拐进了另一条长廊。
茭白听到好友下线提醒,他才往柳姨给他安排的那间客房走。
《断翅》里的攻都是商界大人物,属性没有重复的。茭白目前接触最多的是沈寄,他的人设非常清晰,高傲,无情,滥|交。
然而茭白面前的沈寄脾气很大,暴力,动不动就喷霸总语录,他自以为把情绪的每一次转变都藏得很好,实际他的皮卡丘早把他出卖了。
就很好对付。
至于都上过线的另外两个老总好友,戚以潦和齐子挚,前者跟茭白打的交道多一点,尤其是算上刚才那一幕。
可全漫下来,戚以潦出现的场次加在一起都不到十话,情节不连贯,交代不了多少东西,人设也没挑明。茭白根本没办法通过原著看他的人生轨迹。
戚以潦那白猫也是个难搞的,和他的人一样神秘,不像皮卡丘那么傻吊。
所以相对欲|望至上,强势凌冽藐视王法的沈寄,戚以潦是真的全藏了起来,他所展现的东西,都是他想展现的,用来应付那些想要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的假象。
茭白用在沈寄身上的那一套,对戚以潦不行,要换路数。
具体用什么招数,取决于对手是什么性情。
现在还摸不准。
就很难办。
茭白现在就想把《断翅》作者抓起来使劲晃上三百次,为什么不多描写戚以潦?为什么为什么?
这他妈的给的信息太少,他没金手指可开,只能靠自己发挥。
但他的段位又没怎么升上来……
算了,还是先放着吧。
沈老狗的活跃度冲50冲几天了,卡着不动也不知道是想干嘛。
茭白烦躁地回房,他躺下没多久,就听见了车子的引擎声。茭白当成是沈寄跟楮东汕一伙人,他没管,直到有脚步声从他房门外过去,他才睁开了眼睛。
走路的声音不霸总。
茭白撑着床起来,止痛药的药效过去了,他忍着疼缓了缓,穿上拖鞋去门口,踮起脚,扒在门上方的玻璃窗往外看。
是一个男生。
穿棉服,腿竹竿样瘦,他正在朝楼梯口走,手在头发里抓弄,似乎是想将自己打理一番,动作既慌又局促。
茭白看见了男生裤腿上的颜料,他踮起来的脚踩回地面。
接姜焉班的美术生就是外面那位。
都这么晚了,戚以潦还吩咐人把他接过来,啧。
茭白隔着睡衣抓抓肚皮,沈寄高|潮都是高高在上的施舍德性,那他的老友戚以潦呢?
想象不出来。
戚以潦会不会优雅地往前拱呢?
茭白拍脸打断自己的脑补,他侧躺回床上,没多久又有脚步声,拖拖拉拉的,很沮丧的节奏。
不是吧,完事了?
茭白真不想再起来,太折腾,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啊,他打开了房门。
垂着头走路的男生吓得一抖,嘴大张,塌鼻子,满脸的痘痘。
他大概是想痘痘快点好,就一个个挤了,感染了有点发炎,导致他整张脸都是红红肿肿的。
茭白认得这张脸,认得这美术生。他出场的时候,戚以潦的粉丝团气炸了。
因为美术生的前辈是姜焉,差别太大,无法接受的粉丝们嚷嚷着不看了,还去作者那喷了好几天。
到了更新日,又都颠颠儿地回来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