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手头的事全部处理好,基础的防御法阵也全都布置好,裴沐才收起工具,重新开口。
“我不跟你换了。”她说。
“……换?”他略一怔,反应过来,“好。”
虽然答应得云淡风轻,但他握着太微剑的手却悄悄收紧。
裴沐接着说:“我直接告诉你罢。”
不等他反应,她就说:“我想起小时候,我才是筑基期,第一次找你挑战,你说心境不稳,不肯和我对战。后来我知道你其实一切安好,就以为你只是找了借口,来掩饰看不起我、不想跟一个筑基小修士比剑的事。”
他没说话,只望着她。目光莫名有些沉沉的,也像一点黯淡的失望。
“然后,”裴沐却笑了一下,“我想起来,十四岁我和你第一次正式斗法,输给了你,可你也被我打得挺狼狈。那天是我生日,我们说了几句话,我就走了。”
“你看,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她半开玩笑,侧头凝视他,“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你的回忆,也没关系。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
他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才说:“你问。”
裴沐就问:“每年我过生日,都有一份不知道谁送的礼物,是不是你?”
他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了一个字:“嗯。”
姜月章便是这么个人。本来眉眼就天生比别人淡,宛如褪色的水墨画,秀雅归秀雅,却总是显得太冷,可他偏偏还要一袭白衣,又以霜雪为态。
就算站在夏秋的明媚阳光里,他也是个大写的“冷”字,像是从隆冬里剪出一抹清寒影,茕茕独立天地间。
裴沐看见的大师兄,一直都是如此。
现在亦然。
她凝视着他,却忽而一笑。
“我怎么觉得……”她忍不住戏谑,冲他眨眨眼,“姜月章,这些年里,你是不是还挺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