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唐茵睡得不安稳,梦里全是罗素的脸在她跟前晃,最后是罗素狰狞的笑容在她跟前放大,似乎要把她一口吞下。
第二天她醒了,还在想那个真实又荒诞的梦。又想起了进宫后她和罗素、顾云霏之间相处的一幕幕,顿觉荒唐。
她精神不济,随后补了觉,决定去一趟养心殿面圣。
这回她顺利进了养心殿,见到了周恪。
她规规矩矩行了礼,直至入座,她都很沉默。
周恪也没说话,西暖阁内很安静。
唐茵发现自己的耐性不及周恪,她率先打破沉默:“臣妾喜欢小公主,想要抚养小公主,这件事不该提出么?臣妾也不过是爱屋及乌……”
“你确定自己是爱屋及乌,还是另有所图?朕不喜后宫妃嫔耍手段、玩心计,尤其拿孩子来作文章。在小橙子还没出现之前,可不见你说想抚养小橙子。那个时候朕并没见过小橙子,你觉得那个时候的小橙子没有利用价值,才不值得你费心思吧?”周恪轻勾唇角。
唐茵怔忡地看着冷漠如斯的周恪:“原来在皇上心里,臣妾是这么不堪的人么?臣妾以前确实没想过要抚养小公主,因为皇上不喜淳妃,平日里也没有提起过小公主半个字,那时臣妾怎么可能抚养小公主,让皇上每次见到小公主都想起淳妃?当然是因为皇上喜爱小公主,臣妾才想为皇上出一点力。小公主并不是皇子,臣妾养小公主能讨到什么好处,又何来的利用一说?”
“这不就是你们这些后宫惯用的争宠手段。说起来,淑妃会来向朕澄清那件事,无非是你在背后授意。朕查过,在淑妃来养心殿之前,去的正是你的钟粹宫。你利用淑妃的单纯,来达到你的险恶目的,你敢说你没利用淑妃?!”周恪徐声质问。
唐茵了然,怒极反笑:“所以皇上提升素素的位份,是在警告妾身么?皇上又怎知素素就一定是单纯的……”
原来如此。
罗素确实是踩着她的痛苦上位。
“你连自己的朋友都要怀疑,这足以说明你想事情有多复杂。婉妃,朕记得你初初进宫时不是这样的。”周恪打断唐茵的叨叨不休。
“分明是因为太妃娘娘对皇上说了臣妾的不好,皇上便否定了臣妾的所有。臣妾心悦皇上有什么错?臣妾爱皇上所爱又有什么错?!”唐茵瞬间泪流满面。
她退后几步,胡乱擦去眼泪:“皇上应该承认一件事,在皇上的心里从来没放下过太妃娘娘,以至于臣妾做什么都错,做什么都另有目的。臣妾只知道一件事,哪怕皇上厌弃臣妾,臣妾也从未怨过皇上半句。是臣妾做得不好,才让皇上不喜臣妾。臣妾没办法不心悦皇上,也是臣妾的错……”
她说完,挺直脊梁,便头也不回走远。
周恪看着唐茵远去的背影,薄唇紧抿。
或许唐茵说得对,他心里不曾放下顾长安,那个女人的一句话就让他对唐茵起了疑心。
总之女人就是难解的生物,他永远看不清这些后宫女人心里藏着的是什么。
顾太妃虽然很麻烦,但那个女人是他在意的,两年前若不是她做出那种事,他也不至于记恨至今。
这又印证了唐茵的那句话,他的心向着的是顾太妃,这对唐茵有失公允。
傍晚时分,周恪翻了唐茵的牌子。
唐茵乍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
她今儿便是以退为进,故意激周恪。
周恪为人公正,她就是瞅中他的这个优点,戳穿他的心向着顾太妃的事实。这不,周恪终于放下对她的成见,翻了她的牌子?
今天是她升为婉妃以来第一次被周恪翻牌子,她一定要把握这一次的机会爬上龙榻,成为周恪的女人。
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久到以为自己永远都没有侍寝的机会。
三刻钟后,唐茵出现在随安堂。
周恪正在看书,听到唐茵的脚步声抬了头。
当看清唐茵身上只着一见透明的薄纱时,他眉心几不可见地微蹙。
等行了礼,唐茵款款上前,主动替周恪宽衣解带。
周恪由着她服侍,失神地看着她的头顶,下一刻,一具娇软的女人身体躲进了他的怀里。
他也不知是怎知回事,下意识便退开了两步,避开了唐茵的投怀送抱。
唐茵没想到周恪会突然避开她,她狼狈地站稳,一双大眼如泣如诉,“皇上……”
周恪回避了她的视线,“你去燕喜堂歇着。”
下一刻,唐茵又朝他扑了过来,紧紧抱着他的腰:“不要,臣妾想成为皇上的女人。是皇上翻了臣妾的牌子,皇上不能弃臣妾于不顾……”
周恪扣住她的手腕,好一会儿才推开她。谁知下一刻,她突然亲了上来,他匆忙避开,她便亲在了他的脸上。
他皱紧眉头,用力推开唐茵:“大用,带婉妃下去!”
“皇上是在为太妃娘娘守洁么?”唐茵哭了,又突然笑了。
她都已经这么主动了,他还是推开她,既如此,为何还要翻她的牌子?
温大用脸色微变,上前道:“婉妃娘娘,请!”
“皇上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羞辱臣妾?若皇上放不下太妃娘娘,臣妾可以帮皇上,撮和太妃娘娘,但皇上为何要用这种方式伤臣妾的心?以前臣妾就想着默默喜欢皇上一辈子就可以了,只要皇上开心,臣妾做什么都愿意,臣妾只希望皇上平安喜乐,皇上为什么要给臣妾希望?”唐茵说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