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熟县狱的面积不大,普通牢房只有五六间,最里面一间就是死囚牢。不过这个死囚牢面积要大上许多,足有普通牢房两三个大。
赵和捂着鼻子来到死牢前,里面关押着二十多个死囚,因为面积大,他们并不用挤成沙丁鱼一样,但日子也不好过。
这些死囚五人一组,带着连体的枷板,每个枷板都是用厚达一寸的厚木板制成,在加上镣铐等刑具,每名死囚都要负担二百多斤的重量。这种重量不要说四处走动,就连站都站不住,只能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和看到这帮死囚难受的紧,因为五人一组,连体的枷板将五人连到一起,一个人动弹其他四人也都要联动,自然很不好受。
高司狱指着这二十多人说道:“老弟,这些都是闻香教的逆匪,死牢中能有这么多人,这情形常熟县狱已经多年未出现过了。”
二人正在说话的时候,有狱卒将谭鹏举押了过来,来到死牢面前,一个狱卒对里面说道:“你们这帮尸倒,谁想过得舒服些?”
这些死囚都知道自己必死,死不可怕但这罪受不起,纷纷叫道:“爷,我愿意!”
高司狱随便指了一个,让狱卒将这个幸运的家伙放出来,然后说道:“认清这个人,就说他是你们闻香教的教众,知道吗?”
那个死囚看了眼谭鹏举,连连点头表示明白。高司狱对那两个狱卒说道:“给这家伙换个普通牢房,再给他碗饭吃!”
有饭吃还能休息一下,那个死囚连连磕头,表示一定按照高司狱的吩咐实话实说。
谭鹏举现在算是彻底明白怎么回事,这帮家伙想要栽赃,诬陷自己是闻香教众。谭鹏举知道这是死罪,但他嘴巴被堵,只能呜呜挣扎。
县狱这帮狱卒自然有对付这种反抗之人的手段,那两个狱卒不慌不妨将谭鹏举按到地上,先来一顿鞭子开胃,然后捆到刑具上又是各种刑具招呼,很快谭鹏举就变得没有人型,不成样子。
当上到夹棍的时候,谭鹏举在也坚持不住,头一歪就昏了过去。一个狱卒上看了看还有气,回身对高司狱说道:“司狱,没死,只是昏了过去!”
“好,给他画押!”
口供早已经做好,一个狱卒拿出来印泥,按着谭鹏举的手在口供上画了押,自此一份谭鹏举参与闻香教叛乱,意图攻打常熟县的案件彻底成型。
赵和强忍着恶心从头看到尾,赵小虎几人早已经受不了谭鹏举的惨叫,出去躲避了。看到谭鹏举被打成他爹妈都不认得的样子,赵和暗自庆幸这人不是自己。
高司狱拿着口供看了看,笑道:“老弟,咱这面办妥了,就看杨牌头那边了!”
高司狱话音刚落,外面一个狱卒跑了进来,叫道:“司狱,二堂传过话来,二公正在审理谭明遇,让咱们将人证物证都带去过堂!”
高司狱听后对赵和笑道:“看来杨牌头办事也挺利落,老弟不跟去看看新鲜?谭家在县里风光了近百年,没想到也有倒霉的一天!”
赵和原本想要回去休息,现在已经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但赵和没见过明代审理案件,所以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看。
赵和跟着高司狱,带着人证与谭鹏举,从县狱的角门进入县衙,来到二堂。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外面的太阳高高升起,正好照在二堂正中的牌匾上,“正大光明”四个字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显得格外的威严。
二堂现在站了足有二十多人,居中而坐的是县丞李继,左边是刑房的书办记录案件审理细节。左右是十名皂班衙役,都拿着上红下黑的水火棍。
堂中站了一个中年胖子,中等身材,正在焦急的左看右看。堂下站了十几个快班的白身,拿着乱七八糟的一些东西,赵和走进一看都是一些闻香教的东西,大概这是物证。
那个中年胖子正是谭家家主谭明遇,昨天半夜杨勇带着人去将他家抄了,说是搜查闻香教逆匪,但谭明遇根本不相信杨勇说的这些鬼话。
可是杨勇在他家搜查出大批闻香教的东西,这就让谭明遇哑口无言了,一开始谭明遇还以为是家中某个下人暗中入了闻香教,毕竟他家中上上下下二百多人,有几个人入了闻香教也不算什么大事。
谭明遇想拿些银子给杨勇疏通一下,希望他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那知道杨勇根本不收银子,而是将物证与谭明遇一同带到县衙审问。
谭明遇到了县衙才发现,审案子的不是县令杨涟,而是换上了与自己不睦的县丞李继。谭明遇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他也没深想。虽然他的老子已经死了,但谭明遇身上还有监生护体,相信李继不敢对自己如何。
可是谭明遇看到自己儿子被抬了上来,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儿子被打个半死,分明就是李继准备收拾自己。谭明遇气得叫道:“左堂大人,吾子为何成了这番模样?难道你们想屈打成招不成?”
李继笑道:“谭员外,本官向来秉公办案,你儿子参加闻香逆教,准备帮助匪首头目王好贤攻占县城,难道你不知情吗?”
谭明遇一听魂飞天外,他可知道白莲教是朝廷的禁忌,不管谁牵连到里面都脱不了关系,谭明遇自然不能承认。
“左堂大人,吾子这几日都在家中温书,准备明年下场笔试,那里能参加什么逆教?分明是左堂大人敲诈吾谭家不成,公报私仇迫害吾子!”
现在谭明遇已经与李继撕破了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