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破吉普车发出放屁似的刹车声时,伍彤州家别墅三楼的猩红亮光倏地消失了。
柯杨跳下车飞身跃进院里,直奔别墅门口打算来个守株待兔。
何芷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柯杨私闯民宅。
刚才三楼的亮光很奇怪,消失得更是诡异。
看一下时间,晚上九点十分,这个时间给伍彤州打电话应该不算失礼。
何芷注视着别墅门前那道随时准备捕猎的人影,拨通了伍彤州的电话。
伍彤州正在家里给豆豆洗头,接到何芷的电话已经很意外了,听说旧居别墅有灯光更觉得意外了。家里的别墅荒废将近十年了,他一次也没有回去过。
“那你明天最好抽空过来一趟,我会等你。”
“你怎么去我家老别墅了?”
洗发液糊了豆豆的眼睛,豆豆挥着小手抹眼睛。儿童洗发香波不辣眼睛,豆豆揪下眼前的一串香波泡泡甩到了伍彤州的脸上。伍彤州正说着话,没提防一串泡沫吞进了嘴里,连着咳嗽了几声,脸涨得通红。再把手机移到耳边,听何芷说搬去了他家别墅做邻居。伍彤州又猛烈地咳了起来。
“行,明天上午十点半我过去带你看看。”
挂上电话,伍彤州出神地盯着面前的浴缸,脑袋轰轰作响。
难道是他?十年前说好以后再不交集,他应该不会背信弃义。
豆豆嘤嘤地喊了几声粥粥爸爸,伍彤州猛地回过神,低头发现他把洗发香波揉了豆豆一脸的泡沫……
别墅灯光消失了许久,不见有人下来。门锁安然无恙,楼上楼下的窗户紧闭。除非有鬼,不然那个亮灯熄灯的人一定还在屋里。
柯杨一个弹跳抓住了门廊柱子,准备爬上楼去。
“私闯民宅不好。”
何芷从院外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急忙伸手拽住柯杨的脚腕。
被女人抓着脚腕的感觉可不好,柯杨只好从门廊柱子上跳下来。他本来打算爬上三楼翻窗进去捉人。
伍彤州母亲失踪案发后,柯杨到伍家别墅调查取证过两次,当时情景依稀在目,故地重来轻车熟路,他知道哪扇窗方便进入刚刚亮过灯的主人房。
柯杨仰头望着那间已陷入黑暗的房间,怎么也不会想到主人房床头灯的猩红灯光会再次亮起。他在芙蓉嶂做保安一年时间也没见过伍家别墅有过任何异常。
“我刚刚联系过伍彤州,他明天会过来查看情况。”
何芷坚持自己的原则。
“等他明天过来黄花菜都凉了。今天不抓住这个鬼我绝不睡觉。”
为了追查疑案也顾不了许多了,柯杨不等何芷说话,再次蹿上窗沿,眨眼之间攀上了一扇窗边。原以为风蚀腐化的老窗框,没想到用力也拉不开,里面的插销锁得死死的。
随着柯杨又一次猛力撬窗的动作,窗玻璃发出“哗啦”一声闷响,先是有无数道如菊的裂纹绽开,随即像一块融化的冰雕垂向地面,落地的瞬间传来珠玉落盘的清脆。
何芷仰脸瞅着柯杨的身影钻进黑洞似的窗里。
三楼灯光骤亮,积满灰尘的水晶吊灯依然豪光万丈。
不一会门锁打开,柯杨拧着眉头站在门里。他来回关了几下门,终于确定门是被人从里面反锁的。
“你是说有人有房门钥匙?”
柯杨点点头,耳边听到一声细微碰撞声,他马上折身朝二楼奔去。
何芷跟着冲进门里,高跟鞋丝毫不影响她动作迅捷,等她追上二楼,发现柯杨已经跳窗出去了。
“柯杨!”
何芷惊得俯身望向楼下。
院里及腰深的杂树乱草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如雄狮逐鹿迅疾冲向院外。
那身影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了,柯杨伸手去抓那人肩膀,一抓没抓住,触手滑溜溜的,好像抓着一条泥鳅的感觉。
只是稍一迟疑之间,那道人影朝前俯冲跃过路边护栏,扑通一声跳进了湖里。
“浑蛋!”
柯杨懊恼不已。刚才如果不是稍微迟疑了那么一下,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把那人放倒制服。
湖水死寂一片,不见半点水花。
这湖一般人是不敢跳的,除非他水性极好又熟悉芙蓉湖地形。
芙蓉嶂别墅围湖而建,却是因背靠的芙蓉嶂山而得名。
芙蓉湖原先是一处废弃的露天矿坑,地形复杂,最深处近百米,最浅处也有十几米。经年积水和地底渗水慢慢形成一处死水。芙蓉嶂别墅开发商经高人指点,将芙蓉嶂山上一处溪流引入湖中,开挖河道将死水变活水,命名芙蓉湖。
柯杨这时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手滑,那人穿着潜水衣,跳进湖里潜游逃走应该是早有预谋。
怕何芷有危险,柯杨赶忙折回伍彤州家别墅。
“没抓到!跳湖里跑了,穿着潜水服,看体形动作应该是一个小鲜肉。”
柯杨穿着西装叹气自责的样子像一个生意失败的总裁。
“太晚了,还是明天等伍彤州来再说吧。”
何芷一向觉得自己不会安慰人,对柯杨刚才的行动更是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看来是打草惊蛇了。虽然还不知道那家伙躲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与伍彤州母亲的失踪案有关,不过私闯民宅就是违法,穿着潜水服私闯民宅更是居心叵测。”
“……”
在私闯民宅这一点上何芷不发表意见。
两个人在三楼主卧室细细检查了一遍。整个别墅只有这间房间干净整洁,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