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的卖花娘亲用自己的衡器称了银子,很是细心地剪开来的。
江舒云不知怎么的忽然好奇道,
“把我们刚刚的那些碎银子都让她放在一起称称?”
江茉引把钱袋哗啦啦一倒。
卖花的妇人一称,
“刚好一两半。”
却见江舒云的面色很快黑了,江若弗和江茉引都不解,
江舒云狠狠地比出两个手指,咬牙切齿道,
“减掉方才花的那些,刚刚那个卖花灯的,她多收了我们二十文钱!”
“太黑心了。”
江茉引的眼睛瞪得鼓鼓的,满眸悲愤,不能再同意道,
“真是江河日下,人心不古啊!”
江若弗无语抬头看天:“……”
江桑站在花神祠里,看着那尊尊腾云驾雾,花团围绕的花神们。
鼻间绕过檀香的厚重古朴的味道,他往年也拜过花神,却从来没有一次像如今这样仔细端详过这些花神们。
他甚至看着这些静止不动的宝相,都忍不住去想,到底哪一位是他梦中的花神。
一个天生笑脸、穿着破旧的僧人抱着功德箱走近江桑身边,笑呵呵道,
“施主倒是与花神有缘。”
江桑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他眸中有压抑不住的不可置信,激动地上前两步,
“师父看出来了?”
“可还能看出来别的事情?”
僧人笑笑,语气坦然,
“哪有什么别的事情,花神渡人,从来没有因果的,你前世积德了啊。”
江桑不可置信,
“可是在这之前,家中为我请过一位师父,那位大师父说,这是我命中的劫难,怎么师父您反倒说是我前世积的德?”
僧人笑呵呵的,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到底是劫难还是绝妙的奇遇,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不如去门外的合欢树下挂个牌子,告诉花神你的祈愿,花神会听到的。”
江桑看向外面那棵合欢树,合欢树上已经挂满了藤木或桃木牌子,木牌子下面的红色穗子不停地随风摇晃着,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
树下还有人在挂着藤木牌子。
要藤木牌子将一起挂木牌的两个人绑在一起,相生相携,如藤蔓一般。
江桑走到合欢树下,僧人从袖子里掏出个桃木牌子,目光狡黠,
“写哩,总会灵验的。”
“给你一个桃木牌子,你的桃花运手到擒来。”
江桑接过桃木牌子,低头才看见僧人怀里还抱着个功德箱,他忙从怀里掏出了钱袋子,将钱袋子整个扔进了功德箱里。
“当啷”一声,银钱碰到功德箱的木制底座,发出清脆的响声。
僧人喜笑颜开,声音爽朗,在夜风中格外叫人心境开阔,
“施主功德无量!”
江桑看着那些在夜色中清风岭飘飘摇摇的木牌子,心境也悠悠晃晃不已。
夜风吹来让人身上清凉如凉水抚过。
他一时竟不知该写什么。
——
江若弗和江茉引与江舒云告别,在路口分道扬镳。
江舒云还分了几个护卫跟着她们,虽然这一条路本来就灯火通明,常常有打更的人经过,而且也有江府的人巡查,但江舒云还是没有让她们就这样回去。
那几个护卫紧紧的跟在二人身后。
江若弗和江茉引说说笑笑地到了江府门口,门房给她们开门,道,
“三小姐七小姐安好,二小姐派人来门房问过好多次二位小姐回来了没有呢。”
“想必是有急事要找二位小姐。”
江茉引刚刚还在笑着的脸一瞬间沉下来。
拉着江若弗一言不合地走进府里。
如果真的着急的话,就不应该来门房问,应该早早带人回去找她们。
就算不亲自带人,也应该派人来找找。
可是根本就没人来找她们。
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江兰潜根本不想找她们,只是做做样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