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
阳光落下来,照在那把琴上,温孤良的心里像是有暖流流动一般。
只感觉这阳光把四肢百骸都浸透了。
———
天色渐晚,厨房把菜热了又热。
见温孤良往这边来,颂卷忙道,
“爷,三公子来了。”
江若弗忙道,
“快让厨房上菜吧。”
下人们捧着菜肴鱼贯而入。
温孤良走到门口,看着灯火通明的怀虚院,却止住了脚步,有些紧张和怯弱,不敢上前。
颂卷出来,忙跑到温孤良面前,
“三公子,您还在等什么呢?世子爷都等您好久了。”
“您快跟奴才进来吧。”
温孤良被引着进来。
他还是第一次进大哥的房间。
灯火通明,一阵饭菜香味传来。
他看见大哥在笑着看他。
那笑意虽然很轻很浅,却和善而温柔。
与他曾经见过无数次的样子不同。
温孤良被引着坐下来,江若弗给他夹菜,
“你每日去学堂也辛苦了,多吃点。”
温孤良怔怔地看着她。
江若弗只是温声道,
“今日在学堂里都学了些什么?”
温孤良闻言,虽有些迟钝,但也磕磕绊绊地讲起来。
昏黄的烛光下,画面温馨无比。
而主院里,李氏等了许久,都不见温孤良回来,
“怎么回事,三公子呢?还没下学吗?”
侍女踟蹰道,
“三公子早就回来了。”
李氏疑惑道,
“那为什么不来吃饭?你再去传一遍三公子吧。”
侍女道,
“三公子今天在怀虚院和世子一同用晚膳,不会来了,王妃还是先动筷子吧。”
李氏惊讶地反问道,
“和世子一起?”
侍女道是。
李氏怔怔坐在原地。
竟是久久未有回神。
世子请了良儿一同用膳?
侍女道,
“王妃,三公子也传话来说,让您不必等他了,他要和世子一起,您还是先用膳吧。”
李氏追问道,
“今天早上,世子喝了我送去的粥吗?”
侍女道,
“喝了,一切如常。”
李氏拿起筷子,面对着满桌的菜肴,竟是伸不下筷子。
眼睛里竟慢慢聚集起雾气来。
世子…不仅是在慢慢接受她,也在慢慢接受良儿吗?
江若弗送走温孤良,走进书架间,看向角落里那卷画卷。
她慢慢地弯下腰来,拾起那画卷,
世子将这画卷藏在最深的地方。
也是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得知她被王妃照顾一夜,他落荒而逃。
却偷偷画下王妃和三公子温孤良相处时大笑的画面。
明明对温孤良不假辞色,却偷偷记下他最落寞的样子,生动无比,仿佛就在眼前,笔触间的怜惜之情几乎压抑不住。
其实世子是渴望的吧。
江若弗展开那副温孤良过生辰的画卷。
画卷中灯火满堂,众人围坐。
温孤良坐在众人中间,对着满桌菜肴。
他笑了起来,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却显得那样有感染力。
江若弗看着画卷,轻声道,
“温孤良,贺你生辰,福寿安康。”
画卷下方写着一行小字,
明德八年,二月二十四日。
花朝前夕,贺福寿安康。
——
夜色渐沉,江若弗沉入梦乡。
兽烟散尽,日光栖窗。
颂卷低声唤道,
“世子爷,世子爷。”
“不是说要去踏青吗?已经辰时了。”
“再有一会儿就是辰正一刻了。”
温孤齐被吵醒,他坐起身来,
“小玉?”
颂卷反问道,
“什么小玉?”
温孤齐定睛一看,看清楚了眼前人。
他揉了揉太阳穴,
原来是换回来了。
“没什么,我说我起来了。”
颂卷忙给温孤齐更衣。
拿了绣坊送来的那件新衣裳,一袭白衣,没有太多花纹绣饰,很是适合踏青穿。
温孤齐喝早上的粥时还在想,他现在过来,江若弗估计还没有学会怎么折花纸,突然换回去,只怕是一窍不通。
颂卷道,
“爷,这粥您还喜欢喝吗?”
刚刚喝了三天稀粥的温孤齐下意识点点头,
“挺好的。”
颂卷闻言喜道,
“您喜欢就好。”
上了车往城外走的时候,温孤齐才意识到,他似乎去的是今日江若弗扑蝶会要赏春的地方。
“怎么不是去猎场?”
颂卷诧异道,
“爷,您忘了?”
“是您答应太后娘娘要去城东花林踏青,回来讲给她听的啊。”
温孤齐追问道,
“那陈璟呢?我约了他去猎场的。”
颂卷笑道,
“您就放心吧,陈公子也得了太后娘娘的令,和您一起去城东踏青。”
温孤齐没话了。
路上遇上陆丹若死气白咧地要和温孤齐坐一辆马车。
温孤齐让她上了。
陆丹若拿出花纸在车上练着,却始终折得歪七扭八。
她终于把花纸一扔,抱怨道,
“怎么这么难啊。”
温孤齐看不下去了,拿了一张花纸,修长的手指翻飞,不一会儿就折出一朵牡丹来。
他随手将牡丹扔到陆丹若身边。
陆丹若拿起来,惊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