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私下里给月华公主送这一份礼物,就是保全了月华公主的面子,不叫府里的人看低了她。”
“实在是很体贴细腻的心思了。”
“只是月华公主一时间想岔了,以为是婆母有意侮辱她。”
“但说句实话,只看这个糕点,不去结合情况细细思量一番,倒确实有点明枪暗箭,你来我往的意思。”
杜嬷嬷赞许道,
“但今日七小姐这一份礼物,却是全然能化解误会的回礼,无论她有没有误会我的礼物的意思,都得体不失礼。”
杜嬷嬷接着道,
“礼,很多时候不是礼,更多时候,是一个表征,关系亲近的人,相赠东西也贴身,关系疏远的,有个体面就是了,尊者送礼称为赐,卑者送礼称为献。待人接物的功夫,全都体现在这儿了。”
“这也是为何我要以送礼作为第一道考题的原因。”
杜嬷嬷慢慢转着手中的佛珠串,
“每一位小姐都知道,这糕点难吃,却只有一个人意识到,这是我的侮辱,也是我的考验。”
扬琴道,
“那这一关,七小姐是过了?”
杜嬷嬷轻轻晃了晃镂空的丝绸圆扇子,
“是,只不过,却还不足够看,待多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知道,谁才是这些姑娘里最有大家风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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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后将奏折合上。
“江府女儿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锦儿恭敬道,
“杜嬷嬷的回信在此。”
陈后将信拿过来,一目十行地看完,便将信压在一边,
“这江家的女儿不少,也不知齐儿有心于哪一位。”
“哀家记得,这江伯启正在候选治粟内史?”
锦儿道,
“是。”
陈后把奏折放下,
“若是他能有些微成事,有别于众人,哀家便封了他也无妨。”
锦儿追问道,
“您的意思是…要抬江大夫,让将来的世子妃有一个九卿之女的身份?”
陈后垂眸,精明而狭长的眼睛抬起,
“一个江家三代以外的旁支,在朝廷中毫无存在感,齐儿的世子妃若是这种出身,难免贻笑大方,若是侧妃,也是不够格,当个妾倒是差不多。”
“杜嬷嬷说江家之女有可取之人,有不可取之人,若是齐儿看中的人性情品貌尚可,给她抬一抬身份,哀家不介意。”
“哀家并不在乎齐儿看中的人身份如何,只在乎品行,只要品性过得去,哀家愿意顺着齐儿的意,他从小无人在身边照拂,让他开心开心也好。”
锦儿笑道,
“若是世子知道,一定会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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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里,江若弗就看见江怀隐捂着头坐在石阶上,一脸疼痛的样子。
江若弗忙上前,
“哥哥,你怎么了?”
见江怀隐还捂着头,江若弗掰开了他的手,看见了他额头肿起的大包,
“这是怎么弄的?”
小玉忙道,
“该不会是那些下作的奴才又捉弄了公子吧?”
江若弗皱起眉头,环顾了一圈院子,果然发现院子外面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下人,一看见她的视线扫过去,马上就躲开了。
江若弗低声道,
“你先把哥哥扶进去。”
江若弗走出门去,那几个奴才便要走。
江若弗深吸了一口气,道,
“站住。”
那几个奴才停住了脚步,略有几分畏惧,
“七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
江若弗上前两步,那几个小厮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江若弗质问道,
“是你们捉弄了六公子?”
小厮连连摆手摇头,
“不不不!”
“我们怎么敢捉弄六公子?”
“我们没有!”
江若弗的眸光沉了下来,她反问道,
“那你们为何在院外鬼鬼祟祟?”
“而六公子却一个人在院子,难不成还是他自己弄伤了自己?”
小厮焦急地分辨道,
“七小姐,冤枉!我们没有捉弄六公子,是他自己摔了一跤,我们犹豫着想上前扶,谁知道您刚好回来。”
江若弗反问道,
“我回来了,为何就不扶他?”
小厮们支支吾吾。
江若弗面色冷下来,小厮们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更是发慌,回想起前几日七小姐一个人打赢了一群小厮。
众人不禁腿脚发颤。
江若弗握紧了手,
“回答不上来了是吧?”
江若弗看着那群人,
“你们轻贱清晖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从前我都忍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到底我是主子,你们是奴才,就算我再被冷落,我若是要闹大这件事情,你们绝对得不了好。”
江若弗握紧了手。
众小厮见江若弗握拳,只觉得前几日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又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江若弗看着眼前这群小厮。
事情已经被逼到这种境地,她纵使再如何忍气吞声,却由不得这些奴才一而再再而三欺负到她的家人头上。
纵使是豁出去了又能怎样?
她今日,一定要讨个公道。
江若弗抬脚,上前几步。
那几个小厮看她还在前进,竟然是“噗通”一声全部跪下来。
前几日刚被温孤齐打得摔断腿的小厮这么一跪,只觉得自己的腿都要废了。
龇牙咧嘴地倒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