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桑久久不能平静,之前多次梦见或有心悸,甚至于有近距离看过那女仙的面貌,在梦中有过稍亲密的举动,他甚至在梦里倾身吻过她的额头。
可都远远没有这一刻的感觉清晰。
他的神思难平,震荡不已。
这一次,他似乎能画出那女仙的模样来了。
一颦一笑,皆刻在他脑海之中,像是刀刻一般难以抹去。
江桑的心脏跳得很快,回想起那一点点从他面前而过的女仙,想起她红唇微启的模样。
这夜风似乎都热了起来。
是夜,一夜未眠。
江茉引回到玉安寝苑,杨姨娘看她两手空空地进门,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摇着扇子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什么时候能出息啊。
江茉引一屁股坐下,很是乖觉地开始吃桌上的零嘴。
杨姨娘看她像小老鼠一样磕糖的样子,愈发觉得前途渺茫。
这家里,四小姐有人提亲,七小姐有人提亲。
只有二小姐和茉引一点儿着落也没有。
可是二小姐那是因为没有亲娘帮忙打算。
她殚精竭虑想给茉引找个好归宿,奈何茉引一直是这副小孩子模样,一点儿也不开窍,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放心。
杨姨娘用团扇敲着江茉引的头,语重心长道,
“娘也不是第一次说你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相看相看适龄的公子,大昭十八岁成婚的大有人在,你如今十七岁,现在是还不急,待的你年纪大了可怎么办?大夫人咱们是靠不上了,娘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你总得给娘争口气啊。”
江茉引吃着酥糖,冷不丁被敲了两下,不满道,
“娘,我吃东西呢。”
杨姨娘恨铁不成钢道,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也想想办法给娘争口气。”
“难不成到了以后你二姐那个岁数再来急吗?你没听大夫人之前在家宴上说过,要给二小姐找个平民出身的进士,说是什么朝廷新贵,往后必定前途无量,娘告诉你,其实那都是说的好听,过去了之后就是跟着吃苦受罪,那些举子皆是平民出身。在长安连遮风避雨的屋舍都不一定有,再加上在朝廷之中并无后盾,常常要受人排挤。往后也做不到多高的位置上,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
“吃苦倒是其次,主要是娘不舍得你一辈子过这种没有希望的日子。”
杨姨娘眼中不由自主地带了泪光,只是恨铁不成钢,第一次说这样的重话,
“娘过这种日子已经过得够久了虽然现在是催着你,但是不求你嫁进高门,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只希望你往后能够平安康乐,不必受人白眼,能过的像现在一样,轻轻松松。”
杨姨娘握住了江茉引的手,
“茉引,听娘一句劝,你的终身大事必须要放在心上了,现如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还会有诸多不得已,现在能决定你将来命运的机会,你都要紧紧抓住。”
江茉引的手被紧紧握住,她咬糖的动作都凝固了,她口齿不清道,
“娘,我知道了。”
杨姨娘看她这副没将事情放在心上的模样,无奈至极,心中有愠怒,可对着自己心不出责备的话来。
她这么多年小心经营,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能过得轻松一些,不要像她一样被拘束在后宅,日日殚精竭虑,日日小心翼翼。
可她终究是不能一直把女儿这样放任下去,这样不是帮她,而是害了她,杨姨娘泪盈于睫,哽咽道,
“茉引……”
此时,正有下人来禀报,
“三小姐,顾府遣人来了,说是给您送您在花朝宴上赢来的物事,因为数量太多,还特地列了个单子,要不您去前边瞧瞧,单子是否有错?”
江茉引像是解脱一般,马上道,
“我马上就来,你让那顾府的下人在花厅等等。”
杨姨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是说三小姐在花朝宴上赢了射荷?”
下人恭敬带笑道,
“是,顾府送来的箱子可不小呢。”
“真是要恭喜三小姐了,想必三小姐一定在这次的花朝宴之中出尽风头,众星捧月,不然也绝不能够得这么多物事,奴才方才瞧了瞧。那里头价值连城的物事还不少呢。”
下人奉承的语气,听上去都带着喜气,
“奴才早贺三小姐青云直上,往后为内史府多添一笔荣光,三小姐锦绣长乐,奴才作为内史府的下人,也是有荣与焉。”
杨姨娘不敢相信地用拿着帕子的手捂住嘴,
下人比往日更恭敬十分,深深福一礼道,
“若是杨姨娘和三小姐再没了旁的吩咐,那奴才先去前厅回话,留着那顾家的下人,让那顾家的吓人,亲自给三小姐禀告花朝宴胜物事宜。”
江茉引摆摆手,不在意道,
“你先去着,我马上就来。”
下人都还没走多远,杨姨娘就激动地握住了江茉引的手,仍旧不敢相信道,
“刚刚那丫鬟说的是真的吗?”
“你真的在花朝宴上赢了很多胜物回来?”
江茉引点点头,
“是啊。”
杨姨娘泪盈于睫,
“你真的没有骗娘?”
江茉引回想起在花朝宴上,总共比了十几场,其中有五场都是她七妹比的,她都压了七妹,七妹每次都能把对手压制住,稳赢比赛。
一开始她把自己的东西压给七妹,只是因为没什么人压七妹,而她作为七妹的姐姐,怎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