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怎么就没有想到扳指本身就是射箭用的,没有那一枚小小的扳指就会被箭的尾羽擦伤。
教射箭的先生也被抢走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该寻一枚扳指保护自己不受伤。
弄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小玉还在劝道,
“小姐今日就别练了,叫姨娘看了也心疼,您再这么练下去,这伤口肯定就会被姨娘发现了,姨娘大抵也是不愿意您为了一个宴会,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温孤齐轻轻“嗯”一声。
小玉还在下意识继续道,
“而且这夜色不好,看的眼睛疼,您……”
小玉顿住了,还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您是说今天不练了?”
温孤齐点头,看着那刺眼的伤口,肯定道,
“不练了。”
小玉舒了一口气,这几日自己天天都劝小姐,可是没有一天小姐听了她的劝。
纵使她再劝,小姐也还是会继续练,夜色看不清,就会拿竹火对着,会吵到姨娘安寝,就去后山练。手上受了伤,就包着布练。
今日小姐终于是听了她的劝。
小玉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小姐,您明天是有骑射课吧?”
不消温孤齐回答,小玉便叹了一口气,是了,她记得有的,难怪小姐今天不练了,因为明日就会有先生来教了。
所以今日暂停一天,不是听了她的劝,而是小姐要养精蓄锐,好明日继续练。
往后肯定还会继续练的。
小玉叹气。
温孤齐看着那一双纤白的手,张开拇指和食指,却可见虎口里却藏着伤,伤口划得那样多,那样深,新伤口与旧伤**叠,新长出来的嫩红和离受伤隔了不久的血色疤痕,不知道要被尾羽划多少次,才能刻出这样触目惊心的伤。
若是寻常的姑娘,只怕是弄了一两道伤口就已经不继续练了,但听小玉这个意思。这伤已经不是现在受的了,是反反复复地练磨出来的,是已经受伤了也不停止。
温孤齐的眸色深沉,却愈发觉得江若弗捉摸不透,
究竟是多想赢,这场花朝宴究竟有多重要,重要到她要把手弄成这个样子还不罢休。
可是她这样想赢,教射箭的先生被抢了她也不去要回来,只是一味的忍让。
既矛盾又奇怪,可这偏偏才该是江若弗的风格。
什么都自己扛着,自己忍着。
明明已经很辛苦了,却不说一句。
——
江若弗睁眼就看见颂卷在眼前嘿嘿地笑。
江若弗骤然醒过来,还有些愣神,
“你笑什么?”
颂卷忙道,
“奴才是想着爷您大抵今天心情不错。所以也为您高兴。”
江若弗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也不好多说,也许世子真的今天遇上了什么开心的事,她若是多说就露馅了。
颂卷见江若弗听了自己这样油嘴滑舌,没个把门地胡乱猜测也没冷脸,心里更是笃定,今天他家世子也一定是心情极好。
颂卷想着,就趁着爷心情好,干脆把不好的事儿说了,免得过几天受罚。
颂卷道,
“前几日有小厮收拾长公主遗物的时候,收拾出了一支簪子,倒不知道是原本就断的,还是被小厮自己摔断了。”
颂卷讲到这里有点心戚戚,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她的面色,
“毕竟是长公主的遗物,虽然长公主留下来的首饰许多,若论起单单一支簪子来倒不算什么,只是那却到底是长公主的遗物,还得您去看看才行。”
江若弗心一沉。
世子对亡母的感情重到他禁锢住自己,不允许他自己去和现在的亲人再多亲密,如果让他知道长公主的遗物受损,必然极为伤心。
江若弗想到这里,便忙道,
“将那簪子拿来我看看。”
颂卷让人去取了过来,用玉瓷盒子装着,簪子玉白的颜色有些暗沉,俨然是许久未用,表面上的包浆都沉色了。
江若弗拿起簪子,果然看见中间有一道明显的裂缝,只怕是再用力一点就会掰断。
她询问道,
“这种簪子在城里能找得到工匠做出一模一样的来吗?”
颂卷忙道,
“自然可以。”
江若弗把簪子放下,样子若有所思,
“做一只一模一样的来吧,记得要将这暗沉的包浆颜色也尽量做出来。”
“最好明天就要,把那做好的簪子放回原先的地方,以后也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了,那怕是对我也不要再提这簪子,就当作这簪子没有碎过。”
颂卷尽管不明白为什么,也依旧恭敬道,
“是。”
他从江若弗手里接过那簪子,心底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到底是过去了。
翌日,天都还只是蒙蒙亮,温孤齐就被小玉叫起来。
小玉把书塞到他策论的。”
温孤齐半睁着眼睛垂眸看那书,语气有点冷,
“我为什么要天还没亮就起来读策论。”
小玉坐下来给他束发,一边束发一边看书。这样可以节约很多时间。
“小姐啊,这是您昨天说的要看,奴婢怎么知道是为什么?”
“您之前每天都天不亮,就让奴婢给您梳头,您就着这个时间背一背书,这不是您一向的习惯吗。”
”难不成今天不看了吗?”
温孤齐随手把那书一扔,
“嗯,不看。”
他又睡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