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白云楼颇感惊异的是,那河灯下的鱼群之中,竟有几缕驳杂的异色烟气溢出。
天眼通仔细看去,竟然是几尾有灵性的水族,一尾身长两尺的红色鲤鱼,一只磨盘大小的水龟,还有两条一尺多长的青鱼。
那尾红鲤最有灵性,看见有想顶翻河灯的鱼群,便上前吐个气泡,将不听话的鱼群驱散。
离得近的,上去就是一尾巴,打的不听话的鱼群一阵晕头转向。
受了教训,鱼群渐渐有了些秩序,纷纷静候燃尽的花灯自落河中。
看的白云楼微微点头,随后那几只有些灵性的水族,也一直候在白云楼放逐的那几盏河灯之下,随波而行。
将阿娘扶上河岸,白云楼让老爹陪着阿娘坐在亭中,言说河边风大,让二老看看河景就回小院品茶赏月。
然后言道自己有些小事,去去就回。
随着花灯飘动,白云楼沿着流花河向下游踱步而去,似慢实快,片刻间便出了县城。
一路沿河而行,那条花灯河渐渐而熄,一盏盏花灯落入河中,群鱼沸腾。
白云楼的那三盏河灯也渐渐熄了,缓缓沉入河中。
等候已久的四只水族一拥而上,红鲤抢了一盏,水龟也抢到一盏,两尾青鱼将剩下一盏分食一空。
几只水族吃了糕点后悬于水中,对其它的河灯不屑一顾。
天眼通下,这几只水族的驳杂气息中,已然沾染了一丝白烟,杂色的烟气中竟有了一丝清明。
片刻后,两尾青鱼先清醒过来,摇头摆尾的游走了。
随后,水龟醒来后,甩甩尾巴也游走了。
那尾红鲤似有了一些法力,吞食糕点后,好似用了什么法决在炼化气息,半晌后吐了一串泡泡,在原地转了两圈,颇为高兴的样子。
看见岸边的白云楼,竟然轻摇鱼尾施施然游了过来,浮于水面,对白云楼点了三下头。
果然万物有灵,在这个灵气充盈的小世界,只要有所机缘,哪怕再弱小的生灵,也有可能蜕变而出。
无论是人还是鸟兽虫鱼,甚至是一株小草,都有可能踏上漫漫修行之路。
沙漠海中那头白狼,还有眼前的这尾红鲤,已然都有了灵性,两者应是跨入了妖的门槛。
相遇即是有缘,何况还颇得白云楼眼缘的小鱼妖,白云楼取出一枚洗髓丹向河面丢去,红鲤一跃而起,将其吞下。
想了想,白云楼拿起青玉葫芦,轻施法决,将灵液从葫芦口中摄出,划出一道弧线向红鲤落去,红鲤仰首将灵液尽数纳入口中。
片刻后,红鲤周身灵气大涨,其周身透出的驳杂的烟气渐渐清明,现出微微淡黄之色。
白云楼看的分明,红鲤腹部渐渐汇聚了一颗米粒大小的璀璨妖丹。
说是凝出妖丹,看着也就相当于人族修士踏入凝气期的门槛,这尾小鱼妖算是正式踏入了妖修之境。
半炷香后,小鱼妖完成了蜕变,身长倒是未变,头顶却浮出了一道耀目的金线。
满身的红色鳞片隐隐透着金色光泽,鱼尾多了数道金色纹理,原地游了两圈,速度快了一大截。
随意点化了一尾鱼妖,白云楼很是畅然,向红鲤点头致意,小鱼妖点首还礼,看得白云楼哈哈一笑,长身而去。
沐着月光,白云楼一路走回凉亭,见老爹和阿娘依然坐在凉亭内候着,忙上前扶起阿娘说道:“河边风大,阿娘还是回小院坐坐吧。”
忽而神念有所感应,转头看去,那尾红鲤已然游到码头之处,白云楼向其挥了挥手。
阿娘随着白云楼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那灵动的红鲤,不由停住了脚步。
看到这红鲤生的甚是灵异,在河边摇头摆尾,阿娘还以为红鲤没赶上河灯盛宴,就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
这正是下午在厨房没吃完的几块糕点,阿娘打开纸包,将糕点掷落河中。
红鲤一呆,不过还是上前接住了糕点吞入腹中,很是欢喜的样子,原地转了几圈,然后一跃而起,竟然跃出三尺余高。
阿娘看到高兴,对白云楼随口说道:“小楼,你看这鱼儿多有灵性,以后就莫要再吃鱼了。”
白云楼听得一怔,暗道:这才见到一尾小鱼妖,就不让吃鱼,哪天要是看见家鸡成了精怪,难不成连鸡汤都没得喝了。
念及于此,赶紧上前两步,扶着阿娘往家中走去。
白云楼边走边说:“月色正美,阿娘还是回院赏月吧,书院的同窗好友,让朝阳商会送了一堆瓜果点心过来,正好一起尝尝鲜。”
只是心中却甚是遗憾,看来那盒大青鱼,这次在家中是不能再取出来了。
回到后院,白云楼自房中取出蜜瓜,葡萄,点心,书院的大石榴,还有那盒夏师妹做的糕点给阿娘品尝。
阿娘果然赞不绝口,品尝了一遍,最喜欢的竟然是夏师妹的那盒糕点。
着两日的经脉疏通卓见成效,老爹和阿娘气色好了很多,胃口也很好,睡的也踏实,心境仿佛都年轻了好几岁。
老爹以前经常绷着一张脸,现在出门都是笑呵呵的,下午还得意地和自家儿子说起,几个街坊邻居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三人在小院闲聊,白云楼见阿娘有了些许困意,便将二老送回房休息。
夜色渐深,银辉撒满小院。
白云楼斜靠躺椅上,看着空中的那轮明月,一会想起水脉洞天的那道倩影,一会又想起夏师妹,顺手摸向一旁的木盒,却摸了个空。
不知不觉间